“拜托,我会怕尸体吗?我爹可是刺史,我二哥还是司法参军,定州命案也不鲜发生,我很小就跟在他俩屁股后面混了。
“反正那次以后他就收我为徒了,然后我就一直跟着他学习探案、验尸,不知不觉三年就过去了。”
崔羲和沉浸在回忆里,脸上挂着满足的笑容。
“我想我这辈子做得最对的事,就是死皮赖脸地求苏无名收我为徒了。”
“原来是这样。”卢凌风见她开心,自己也不自觉扬起了嘴角,“那我真为你高兴。”
“嗯?”
崔羲和有些惊讶地看向卢凌风:她离家又遇苏无名完全是因为逃他二人的婚,但卢凌风非但没有不高兴,还为她高兴。
真的假的?
“嗯什么?”卢凌风对她轻笑。
“没什么。”崔羲和轻轻摇头,“我还以为我逃婚让你家没面子,你会不高兴呢。”
“刚开始的时候确有不高兴,但更多的是伤心。”卢凌风弯身,一张英俊的脸凑近崔羲和,直直地看进她的眼睛。
“喜欢的人,宁可离家走出都不嫁给自己,换做是你,会不会伤心?”
崔羲和被卢凌风突然的凑近和自我剖白搞得脸一红,向后蹭了好几下与他拉开距离,却没说话。
卢凌风看着她的样子忽地笑了,他直起身,眼含笑意地盯着崔羲和,也不说话了。
“卢凌风。”过了一会,崔羲和忽然开口:“你说我是喜欢的人,那裴家小姐呢?”
“裴家小姐?”卢凌风略显不解的皱了皱眉,“什么裴家小姐?”
“吏部侍郎裴坚之女,裴喜君,裴小姐。”
“啊?啊!”
卢凌风想起来了,却突然有些心虚,“你怎么认识吏部侍郎家的裴小姐?”
“听我师父说的啊。”崔羲和不以为然。
“裴小姐…怎么了?”
他试探着问道。
除了替表兄见过一次裴小姐,他还跟她有什么关系吗?
“我师父说,裴小姐有幅画像,”崔羲和一脸八卦的看着卢凌风,有些小激动。“上面画的是你!”
卢凌风闻言一愣,而后脑中一道闪电击过:
怪不得苏无名上午跟他说,昨夜他在画上看到自己了,还问他认不认识吏部侍郎家的喜君小姐。他没放在心上,随口就敷衍过去了。
原来那画,竟是裴小姐的画!
崔羲和见卢凌风呆愣愣的反应有些意外,“你…不知道啊?”
“刚…知道。”卢凌风有些傻了。
“啊?”
崔羲和更意外了,还很愧悔:完蛋,她给人家姑娘的秘密说漏嘴了,她真该死啊!
“羲和,你别误会!别多想!我和裴小姐,什么都没有!”卢凌风反应过来,慌忙解释。
“我没误会。”崔羲和一脸无辜的摆摆手,“你俩到底什么情况啊?”
卢凌风一脸纠结的看着崔羲和,有些难以启齿,却又无可奈何,于是开始解释道:
“这就是个误会。
“数月前,表兄萧伯昭面圣,拜明威将军,欲领兵西征。裴侍郎千金盛情设宴,为其送行,可他却与歌姬纠缠,抽身乏术,居然叫我冒名顶替!
“我一向厌恶他放荡,断然拒绝,怎奈他死皮赖脸。我决定见到裴小姐,便将表兄丑事和盘托出,绝不为其隐瞒,却怎料…”
卢凌风说到此停住了,有些犹豫,如鲠在喉。
“却怎料你对她一见钟情?不忍叫她伤心,便没有告诉她事实?”崔羲和歪头疑问。
“没有!”卢凌风瞬间反驳,十分激动。
“我卢凌风,心里就只有你一个人!”
“打住!打住!”崔羲和一脸无语的伸出手制止住他的表白,“那是怎么了?”
“却怎料我一看到她,就想到我自己了。”
卢凌风说完,整个人十分尴尬难为情。
“啊?”崔羲和不理解。
卢凌风看着崔羲和,“三年前,我想娶你,你却扔下我跑了;三年后,裴小姐想送我表兄,我表兄也根本没出面。”
说到此他的面上浮现一丝苦笑,“我和裴小姐,境遇,颇是相似。”
那日桃花丛中、水亭之上,身穿红衣弹着琵琶,满心期待着萧伯昭到来的裴喜君,与三年前兴高采烈、身披金甲回到范阳老家,激动地等待着大婚之日迎娶崔羲和的他——
一模一样。
崔羲和沉默了。
卢凌风没错,裴小姐也没错。
可她也没有错,为了不嫁给一个不认识的人逃婚了,有什么错?
不过那个萧伯昭是真的有错。
“所以,你就没告诉裴小姐有关你表兄的真相?”
卢凌风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