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刀舞明月,白衣绕清风。
崔羲和看着院子中央为一袭红衣抚着琴的裴喜君舞刀的卢凌风,觉得这个决定确实没错。
半个时辰前,金吾卫大营:
“苏无名,大战在即,你又提裴侍郎千金,你没事可做了吗!”
当苏无名把卢凌风的画像放在他面前并说这是裴喜君画得的时候,卢凌风一拍桌子,怒不可遏地看向苏无名,又带有丝慌张地瞟了眼崔羲和——
她却低着头没什么反应。
苏无名将裴喜君欲与画上之人冥婚及他想拿裴喜君当诱饵之事告知卢凌风,卢凌风反对,说他会害死她的。苏无名笑了,逼着卢凌风说出与裴喜君的故事,卢凌风再次看向崔羲和,这次她终于看他了。
苏无名顺着卢凌风的目光回身,看到崔羲和后笑得更加意味深长。
“中郎将,你看我们十六做什么?难不成你与裴小姐之事,不能叫十六听?”
“苏无名,你什么意思!”卢凌风又是一拍桌子,“你少在这挑拨我与羲和的关系!”
“关系?既说到关系,那中郎将既明明与我们十六有婚约,又为何会教裴小姐对你念念不忘,哪怕是冥婚,都要与你在一起?”
苏无名的语气咄咄逼人,卢凌风蹙起眉,看着崔羲和,终是娓娓道来:
“这件事情我已经同羲和讲过了。数月前,表兄萧伯昭面圣…”
卢凌风将自己与裴喜君见面之事及没有告诉她真相的原因全都完整地讲给了苏无名,苏无名听完长长地叹出一口气,开口道:
“中郎将,你有所不知,自你为裴小姐舞完刀,她便对你情深无法自拔。自萧将军噩耗传来,她已经多次自寻短见,若她真有不测,就是你卢凌风害得她香消玉殒!”
卢凌风听完愣住了,随后便十分懊悔地起身要去与裴喜君解释清楚。苏无名拦住他,说他现在已经是战死的萧将军,若贸然出现,只会吓疯喜君小姐,不如将错就错,今夜再舞一次刀。
“不!”卢凌风断然拒绝,而后看向身侧一直没有说话的崔羲和,“数月前我没有将真相告知裴小姐已是大错,如今又怎可再为她舞一次刀?绝对不行!”
“十六,你说呢?”苏无名将目光投向崔羲和。
崔羲和站起身,垂着眼,语气淡淡:“我同意师父的想法。”
“羲和?”
卢凌风震惊又不解地看着她,只见她看向自己,继续道:
“站在一个女子的角度,我其实是不愿骗裴小姐的;但站在探案者的角度,想要稳操胜券,就必须人赃俱获。以裴小姐为饵确实冒险,让她与她以为的萧将军冥婚对她更是不公平,但若不如此,我们如何抓到阴十郎?若不如此,七月十五只会再牺牲一个无辜的新娘。
“卢凌风,你去吧。”
“羲和!”
“等抓到阴十郎后,我会亲自登门向裴小姐道歉,到时你再与她解释清楚也不迟。”
卢凌风定定地看着崔羲和不回话,崔羲和以为他是担忧裴喜君冥婚之日的安危,于是继续开口道:
“你若是担心裴小姐,七月十五可去为她护轿。不光是你,”她看向苏无名,“师父,请叫长安县廨十九名捕手都扮做轿夫,保护裴小姐的安全。”
苏无名点头应允,卢凌风却忽地笑了。
他看着崔羲和,目光复杂,语气中有压抑不住的怒气:“羲和,你叫我去舞刀,还叫我去护轿,你就没考虑过我的想法吗?”
“你什么想法?”崔羲和一脸不解地反问他。
“我是你未婚夫!”卢凌风情绪爆发,愤怒如雷。
“我也没说你不是啊!你发什么火啊!”崔羲和皱着眉吼回了他。
“好,好。”卢凌风咬着后槽牙后退了两步,面上带着怒火与自嘲,看着崔羲和点了点了头。
“你叫我去,那我便去。我去就是了!”
他说完就转身去拿挂在墙上的横刀,而后看都没看崔羲和一眼,径直走出了大门。
苏无名上前拉了拉崔羲和的衣袖,“走吧,跟着去吧。”
“我不去。”崔羲和十分厌烦地转过了头。
“你不去,万一卢凌风怒火上头要做什么傻事,我可不敢保证我能拦得住他啊。”
“他为什么生气啊?我哪句话说得不对了吗?”
苏无名看着一脸不解的崔羲和沉默了一瞬。
该怎么说呢?
好像每句都说对了,又好像每句都没说对。
裴坚与苏无名说话,将崔羲和从回忆里拉回。裴坚说舞刀之人有些眼熟,苏无名告诉他那是中郎将卢凌风。裴坚觉得苏无名在偷梁换柱骗裴喜君,而苏无名却说那画上之人就是卢凌风,如假包换。
裴坚不解,却也无奈,目光扫过崔羲和时一愣,而后问苏无名道:“苏县尉,这位姑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