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墨夕倒是没想到,这一套喜服的长尾效应这么足,连对外要价都提高了那么多。
不过她也不贪心,每日工钱只涨了十个铜板,每次还是规规矩矩给家有喜事的人家做齐全套的霞帔喜服,衫、袄、褙子、马甲、裙子,样样不差。
这边陶墨夕每日裁剪缝裰忙个不停,那边周牧还在附近找活儿干,小姐每日那么努力赚钱,他也得找些事情做才行。
恰好赵大也把自家的活儿都收拾的差不多,就约了周牧去里正家,想求他组织人手,带齐弓箭上山,打些狍子兔子回来,换些过冬的银钱。
青云山越往上走林子越密,不知道住着多少野兽,寻常一两个人,是不敢往山腰以上走的。
附近的村子都是集体上山,要是哪个村去的晚了,很可能那些容易温顺的小兽就没多少了,因此里正也着急,按家统计了要去的青壮,让抓紧准备,说隔天不刮风就进山。
陶墨夕有些担心,周牧从未打过猎,让他留在村里干些农活还行,跟着人去钻那深山老林,一不会射箭二不会设陷阱的,别反倒受了伤,就得不偿失了。
饭桌上她把担忧说了,周牧却有些跃跃欲试,连粥都多喝了一碗,“月姐,咱们是要长久在这里住下去的,别家都会的,我也得尽快学会,你放心,我就跟在人群后面,遇到猛兽就爬树,保证不伤着自个儿。”
其实他还有未说出口的话,小姐都能从大门不出的闺房里走出来,天天给人缝衣补袜的,自己怎么就不能跟着上山打猎了。
他都听村里的人说了,一张品相好的狐狸皮子,能换回来好几匹布呢,他要是学会了打猎,猎几张皮子,给小姐买一冬天的精白米都够了。
见周牧一脸油盐不进的倔样,陶墨夕知道自己这次是劝不动了,于是只好叹了口气,饭后又去了隔壁赵家,打听下打猎要准备什么带上。
刚进屋,就见赵大嫂又支着鏊子在摊煎饼,说不知道几天才回来,得多带些干粮。
陶墨夕腿一软险些摔倒,问道:“现在都这么冷了,山里怕不是更冷,难道不是当天回来吗?”她以为给带一顿的饭就够呢!
赵大嫂脚尖用劲,把灶口的木头踢进去些,笑着答道:“傻月姐,钻一趟青云山,那少的三五日,多的一次,我家赵大快一个月才回来,胡子都半掌长了!”
“这么久啊……”
秋收前不是刚走了二十来天去服役,这次又要这么长时间,陶墨夕抿了抿唇,更加不愿意周牧出去了。
赵大听见动静,也出来跟她打招呼,说道:“阿牧头回跟着上山,想必你家弓箭、铁网也都没有,就拿把砍刀吧,有结实的麻绳也带一捆,另外再带些干粮也就够了。”
陶墨夕点点头,正要告辞回家,赵大嫂又喊住她:“趁着这些爷们儿进山,明天咱们也跟着在山脚转转,落雪前山里还能捡些野果子之类的呢。”
嗯,这段日子足不出户的,能去山里走走,吹吹风,看看风景也是好的,陶墨夕回家就摊煎饼,蒸馒头,足足的给周牧准备了一包袱,还把家里的干净棉布撕成细条,给他塞了一卷,防备哪里剐了可以包扎一下。
第二天周牧早早就跟赵大走了,吃过早饭,陶墨夕拿了个篮子和小刀,小桃拎了块包袱皮,四角虚虚的系着,怀里揣了两个杂面馒头,也去找赵大嫂集合。
山里的树总是更早的感知到了寒冷,金黄、暗红的叶子掉了满地,踩上去发出微微的响动,几个妇人结伴往山上走,原本已经被枯草和落叶覆盖的小路,被进山的汉子们又走出了一条痕迹来,于是她们也沿着这条新的小路走。
小路两边多是些高大的杨树、松树,地上掉落的松塔干干的,随着风在地上滚,陶墨夕低头一连捡了七八个松塔,都是空的,她摇了摇头,只好放弃。
王大嫂在她后边笑话她:“现在哪儿还有松子了,早都被人或者松鼠捡干净了。”
陶墨夕不好意思的笑笑,松子油大,炒熟后味道又好,人和小兽都喜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