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自己的政绩做一番讲评的,她们作为内眷,自然在后院也少不得一番攀比。
陶墨夕的女红让包夫人在贺师宴上出了次风头,她的周氏裁缝铺也逐渐有了些许名气,只是她家太过偏远,那些贵家富户的没必要跑那么老远就为做身衣裳,她给包家做的那几身,有经验的裁缝多看几眼就能仿出相似的款来。
于是也只有包夫人隔三差五的派车来请她,把些从南边买回来的绫罗蜀锦交给她,让她给做四季时新的各式衣裳,这是后话。
陶墨夕也并不在意,谢过包夫人的赏,回头就等周牧来接的时候,袖了银子跟他去逛郡里的西市,赶在宵禁前出城就行。
她都好久没来郡里了,这几年北边风平浪静的,倒是听说南边不太平,又是洪水又是蝗灾的,去年秋天玄菟郡周边就来了许多流民,三三两两的被安置到附近的村落,据说都是从关里靠两只脚走过来的,也不知一路上吃了多少苦。
等周牧栓了马车,陶墨夕就拉他先去郡衙那条街转一转,见仍是无事发生,这才放心的回去,离集市还有段距离呢,就能隐隐听到喧哗的声音传出,难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不成?
周牧一只手伸在后面,隐隐护着她,低声说:“今天是二十五,郡里逢五都有大集。”
陶墨夕点点头,她其实也没什么可买的,家里什么都不缺呢,就是刚赚了几两银子,心中高兴,想着买点新鲜的吃食尝尝,于是拉着周牧一个劲往有香气的地方走。
周牧笑着在后面跟着。
两人在人群里挤来挤去,好容易到了集中卖吃食的地方,半条街上都是,大多就是摆个操作的摊子,旁边再支两张桌子。
离他们最近的是个卖炸物的,摊子上支了大大的锅,油锅里飘着油汪汪的黄色丸子,老板用的是黄豆油,一股浓浓的香味随着热气不断向四周扩散。
“这是什么?”墨夕好奇地问了句。
老板见是个团团脸的年轻姑娘,偏又梳了个妇人髻,旁边站着个铁塔般的汉子,料想是一对夫妻,便直接对周牧说道:“这是炸圆子,用糯米滚成,里面是红豆馅儿。”
他见陶墨夕一脸感兴趣的样子,又问:“给你家娘子来几个尝尝?”
见陶墨夕点头,周牧便从怀里掏出铜板来,“要一份。”
老板快手快脚把五个炸圆子用细竹棍插起,放到一个油纸包里,递了过去。
“这小东西,还挺好看。”陶墨夕见那金黄的圆子被串成一串,像一串金珠,笑着咬了一口,入口酥脆,内里又是筋道香甜的馅料。
“真不错!”陶墨夕吃了一个后,再咬了一口就不再吃,把油纸丢给周牧,去找下个摊子。
周牧看着那圆子上不规则的口子,好像还带着……牙印呢,他心突然跳得厉害,见月姐正四处看,根本没注意自己,于是低头快速把那半颗圆子吃了下去。
陶墨夕一路走一路看,那些炒栗子、松子的通通略过,包子、馒头的也不看,都是在家就能吃到的,倒是前面有家卖阳芋糕的,让她惊喜停下了脚。
这阳芋糕就是把阳芋煮熟捣碎,加了少少的面粉和蔗糖,捏成花样重新蒸熟的,墨夕最喜欢这些甜甜的糕点,只是平时自己忙着做针线,很少花时间摆弄这些,这次既然遇到了,就非得捧个场不可。
卖阳芋糕的是个年过四旬的妇人,头上包着布巾,给陶墨夕挑着完整的花样,给她捡了足足一屉,陶墨夕也不嫌热,直接用手拿了一个,一边走一边吃,不时被烫的要小口吹吹手指。
待最后一口吃完,周牧就适时递过一张细麻布的帕子来给她擦手,墨夕接过擦了擦,有些不好意思:“今日有些放浪了。”
“月姐许久不出门,这不算什么的。”周牧温柔的回道,一双眼深深的看着她。
“再看看别的,”陶墨夕把帕子扔回去,又去看那些卖杂货玩具的、胭脂水粉的、首饰配件的、汗巾鞋袜的,许多妇人围着摊子挑选,她瞬间没了兴致,又不是多精致的东西。
不过路过柳枝编的背筐,陶墨夕还是买了几个,家里种田、上山捡东西都用得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