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上了进宫的马车。
柳青这个大男人,坐外边驾马吧。
她刚刚还指望柳青去问点消息,居然还比她们三人晚到,真是太笨了他!
柳红在轿子里怒气冲冲吐槽,紫薇心中焦急,听是听了,却忘了做反应,金锁倒是回神,面色有些为难:“柳青,他就这个性子,柳红,你也别说他了……”
柳红一愣,眼睛转来转去,在金锁身上来回看。
不对劲不对劲!
她看得出来紫薇金锁二人慌里慌张,才主动找话茬子说话,身边也没什么顺口的话茬子,又实在对柳青的操作感到生气,这才顺口提一下,想要缓解一下二人的紧张。
紫薇倒是在想些什么,她没看出来。
倒是金锁……
不对劲不对劲!
实在是很不对劲!
不过金锁姑娘家家的,这些事儿也不好直接问,问柳青,柳青这个木脑袋不知道都在想些什么,她得在观察观察。
哎呀!
要是真是她想的那样,那她哥不就有娘子了!她不就有嫂嫂了!她柳家不就有三口人了!
天呐!
以后在生好多个好多个小孩出来,她柳家就壮大了啊!
柳红一瞬间看向金锁的眼神都变了。
金锁接完那一句,看见自家小姐担心得脸都白了,也没有多余的心思去看柳红,所以完完全全错过了柳红火热的眼神和精彩的内心戏。
马车和侍卫一路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宫,一路上畅通无阻,进去以后侍卫就带着四人飞奔延禧宫。
肖沄还在不停说紫薇的好话,虽然胸口处还是有点闷痛闷痛的,但一想到一会儿可以跟紫薇她们见面,她就激动得躺不下。
等到宫女通传紫薇她们到了的时候,肖沄更激动了,差点抢了皇帝“宣宣宣”的话头。
她的确是说了许久,也动了许多大起大伏的情绪,还熬到了这大半夜的,以至于,等到紫薇几人走进来时,第一眼瞧见的不是一旁高贵的贵人们,而是她孱弱地靠在床上小小的身子,还有那苍白得像刮了腻子一般的脸色。
紫薇面上刹那间血色尽失,她跌跌撞撞地跑进来扑到床头,泪珠子不要钱一样涌出来,“小燕子,小燕子,你怎么了!”
“小燕子!”
柳青柳红和金锁同样大惊失色,刚刚进宫时逐渐放松的心又变得沉重起来。
“紫薇,柳青,柳红,金锁,你们来了!”
眼见着紫薇眼泪越流越多,肖沄好怕自己被淹死,连忙解释道:“我没事我没事!看我,身体倍儿……嘶!”
肖沄其人,又虎又傻,解释着解释着还下意识往自己胸口上这么一拍!
痛感一瞬间传至全身,像雷劈像剑刺又像针扎,有那么一刻她眼前一片黑,额上、背上立马冒出来冷汗,就连那快愈合的伤口,都被拍得渗出血来。
在场的人都被吓得脸色大变,紫薇都被吓傻了,不知道该哭还是该哭。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啊,怎么会有这样傻的人啊!
眼泪大颗大颗砸在床上,看见小燕子痛成这样子,她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挖出来炸了烤,烤了又煎一般疼痛。
“你别动,你别动!”
紫薇轻轻抚过她的肩头,有些无助地回头,这才看到,自己心心念念找了大半年的人——皇上!
这就是,皇上吗?
他好威武啊,也好慈祥,与她想象中的父亲,竟相差无几。
不过现在显然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能,能找大夫给小燕子看看吗?她刚刚那么一动,伤口又裂开了……”
出水芙蓉一般清丽又温婉的美丽脸庞上挂着几滴要掉不掉的晶莹泪珠,即便是这般愁苦无助的表情,也看得人心中生出无限怜惜与好感。
这是一个浸泡在书画中长大的奇女子!
令妃一瞬间得出结论。
她并非有什么别的想法,她同样对小燕子的动作哭笑不得,既担忧又怜惜,只是多年的宫中生存之道让她下意识便会对人做出评判。
她看人一向很准。
就像方才,小燕子虽虎头虎脑,看着没甚心思,可那字字句句,都是全心全意为着自己的异性妹妹着想。
她都看得出来。
她一早便期待着见到小燕子口中顶好顶好的紫薇,又是个什么境况,到底是单纯的小燕子被骗,还是世间真有这般善良、温柔又聪慧的女子。
这女子明明急着找爹,进来后却满心满眼都是床上的小燕子,现在还如此真实地担忧着急。
这般,她便知道了,紫薇,的的确确就是小燕子所说的,顶好顶好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