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公子多礼。请王公子过来是为答谢公子送的礼,如此过重实在过意不去,如今额处已无大碍,有劳您费心。”
司妍作揖,墨蓝裙裾似水轻荡。王桦收回眼,更是彬彬有礼,回敬她道:“上次伤到姑娘我心难安,若真是留疤,王某担待不起。”
语毕,王桦直起身,言行坦荡,一双星眸炯炯有神。
头一遭,她离得这般近,王楠实在忍不住多瞧了她一会儿,她长得细致,五官如画,只是她的唇有点红,好似滴在雪中的血,红得过于触目。
“她嫁过人。”
王桦脑中突然浮出这四个字,一下子阴郁了。
司妍无事一般,极为好客请他入座,随后唤来月清上茶。
司妍笑着道:“早些时候我好像见过你,就在我家门前。”
王桦一听,立马坐正,拱手低头道:“正是,还让姑娘受了惊吓,都是我的罪过。”
“嗯?撞我的又不是你,何来罪过?”
王桦语塞,他不能说自己弄巧成拙,险些伤到她,思忖片刻,只道:“没能拦住我二哥,是我的过错。”
“那人是你二哥?”
王桦为难地蹙眉,低声道:“我二哥向来风流不羁,若今天有冒犯之处,还请姑娘宽宏大量。”
话落,翡翠堂内起了一阵风。王桦忽然觉得有些冷,忍不住打了以个寒颤。司妍连忙让月清端来暖炉,再点上一柱檀香。过了会儿,王桦冰冷的手脚又暖和起来。司妍借机转了话锋:“春寒最是难熬,没想金陵也这么冷。”
“其实还好,只是今年春来得晚,要比前几年冷。姑娘刚来,兴许还不习惯。”
司妍嫣然一笑,眼波流转间风情万千。王桦心弦微颤,忍不住低头掩住羞色,结结巴巴不知说什么好。
司妍坦然道:“王公子不必拘礼,虽说我初来乍道,但早闻王公子才智超群,年纪轻轻连中二元,接下去春闱,状元郎非公子莫属。”
“这是世人谬赞,在下平庸,只是读书习文比别人多花功夫罢了。”
说罢,王桦腼腆地喝起茶,没想不小心呛到了,立马猛咳起来。
司妍柳眉微蹙,拿出绢帕给他。慌乱之中,王桦不小心抓住她的手,温厚的手掌恰好将她柔荑攥在掌心里。抬眸刹那,他眼中含泪,好似春晓雾湖,静幽之中水光含蓄。
司妍直勾勾地看着他,不逃不躲,不羞不恼,她只是纯粹地看着,就如同看花看月,看桌椅摆设。
王桦惊慌失措,忙把手缩回来,止住咳、顺上气后,连忙赔不是。
“我无意冒犯姑娘……”
“公子多虑了。”
司妍对这触碰不以为然,倒让王桦更加不好意思了,他脸红到耳后根,轻声道:“其实我今日前来是为探望萧兄,既然他不在,我也不方便久留,就此告辞了。”
王桦目光依依,似乎在等待着什么。司妍弯眸浅笑,并没有多留他的意思,他神色又失落起来。
司妍将王桦送到门处,人一走,白鹦哥就飞来了,扑扇几下羽翼落到她肩膀上。
“你说会是他吗?”
“不像。”说着,司妍转身入垂花门,随手把王桦擦用过的绢帕扔了。“先前遇到他二哥,实足的登徒子,你抽个空去王府打探打探。”
“凭什么?”白鹦哥雄赳赳,气昂昂翘起脑袋上一簇黄羽。“你说只与我共事,没情分。你还怀疑过我,凭什么我要帮你?”
司妍不语,眉间神色在花影中虚糊朦胧。白鹦哥眨巴着黄豆小鸟眼,瞅瞅她的凤眸再看看她的桃花唇,等着她含在口中的话。
“我自个儿去好了。”
等半天竟是这句话,白鹦哥听后立马就服软了,只道:“好吧,好吧……我去。”
翌日晌午过后,萧玉就按司妍的吩咐备上几件厚礼去了王家。这本是多此一举,但戏要做足,若是不小心被司妍看穿,事就闹大了。
萧玉骑马到王府门前。老仆见到的这张生人面很是疑惑,便问:“敢问这位公子有何贵干?”
萧玉揖礼,抬手让随身小厮奉上名帖。
“鄙人姓萧,是贵府三公子好友。昨日他来拜访,鄙人恰巧不在,故今日特来回拜。”
老仆听到王三公子,立马眉开眼笑,一改先前生硬模样,殷切说道:“这位公子稍候,老奴这就去通传。”
说罢,他转身入内,没过多久就见王桦疾步走来,一双俊目神采奕奕。
“没想萧兄今日会来寒舍,在下有失远迎。萧兄请随我进来,我已叫人备上茶点瓜果。”
王桦一边揖礼一边说道,寒暄之后,萧玉就随他入了王府。
这五进大宅自是比萧府豪华气派,亭台楼阁与园中草木相辉映,五步一景,十步一画。萧玉不由赞叹:“我早就听闻贵府在金陵城里首屈一指,今日有幸来此,真是叫我大眼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