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我们去书房吧。我有事和您说。”
“好,好。是之前说的做慈善的事是吗?我也做了很多年慈善,这里面的门道,比你想象中要复杂多了。”
惠三点头,拎着包先上了二楼书房。
惠启明进来的时候,闻到了一阵茶香。
“爸爸,您坐。”
惠三跪坐在垫子上煮茶,惠启明坐在一旁,有些感慨。
“三三啊,你有多久没有侍弄茶道了?我想起你小时候,那么一小点儿,还没桌子高,抱着厚厚的书,跑到我面前,问我‘爸爸,爸爸,什么是茶道?’,问我‘是日本人的茶道吗?’。”
惠三放下手里的茶漏。
“不,是唐朝的茶道,是茶经的茶道。”
惠启明点头,接过茶来。
“你有什么想问的,问吧。”
惠三拿过包,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递给了惠启明。
“爸爸,这是前几天我收到的一封信,您看看。”
过了一会儿,茶壶里的茶开始咕咕地冒泡,两人却没有把茶壶取下来的意思。
惠三紧紧盯着爸爸的表情。
“爸爸,妈妈到底是怎么死的?”
看到照片的那一刻,惠启明心里翻江倒海。
“三三,你听我解释。”
“好。”
“当年,你妈妈刚生了你,有一些产后抑郁。我那时工作繁忙,时不时要出差。某一天你妈妈开着那辆伏特加出门,经过隧道的时候,出了车祸。我——”
惠启明的眼眶红了,拿手背擦眼泪,声音不知觉苍老又憔悴,光是回忆已经让他耗尽了力气。
“我不好,我应该多陪陪她,不该让她一个人待着。如果,如果——”
惠三垂下眼眸,如果这么简单就好了。
“可是妈妈并不是一个人不是吗?有好几张照片里,妈妈和一个陌生男子站在一起,靠得很近。他是谁?他和妈妈是什么关系?”
惠启明放下手里的信封,不愿意再看那些照片,他这时已经控制住了情绪。
“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是你妈妈的朋友。”
“什么朋友,这么亲密呢?”
“亲密?拍照的时候头靠得近一点就叫亲密?”
看见惠启明不以为然,惠三从包里摸出一张照片。
“是吗?那为什么他们会抱在一起亲吻呢?”
惠三单独拿出来的最后一张照片里,宋轻舟和陌生男子拥吻在一起,俨然是热恋中的情侣。
惠启明突然激动起来,一把夺过照片。
“你哪里来的照片?千万别被有心人挑拨离间了!”
惠三看着爸爸明显有些动怒的样子,心里难过。
“这种时候,您为什么不能告诉我真相呢?”
“三三!你妈妈就是出车祸死的!如果我对她多些关心和爱护,她也不会......也不会......”
惠启明眼神中的愧疚不似作假,可是惠三心里已经埋下了怀疑的种子,每一分每一秒,在内心深处疯狂的滋长。
“那个车祸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那时的新闻报道说,车祸死了两个人?肇事司机逃逸,为什么这么多年都没有抓到凶手?为什么妈妈车上还有另一个人?那个陌生男人是谁?爸爸,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把妈妈——”
惠三大口喘着粗气,真相就像一条巨大的蟒蛇,缠住了她的心脏,让她呼吸困难。
“我究竟是不是你的孩子!”
“三三!三三!”
惠启明要过来扶惠三坐下休息,惠三却推开了爸爸的手。
突然,门口传来佣人的声音。
“太太,您怎么在这里?怎么不进去?”
无法,秦媛媛只得推开没有关紧的门,走了进来。
惠启明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惠三,并不是你想的那样复杂。当时的事情,我知道一点。你妈妈生下你之后,就患上了严重的产后抑郁,严重到数次轻生。所有你爸爸能做的,都已经做了。”
惠三望着秦媛媛充满同情的眼睛,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你说我妈妈是自杀?你怎么知道她是自杀?”
“车祸发生之后,在你妈妈的住所里发现了亲手写下的遗言。”
“那封遗言还在吗?”
“都十几年了,怎么会还在呢?你妈妈那个时候抑郁症,总是把自己关在家里,封闭自己,拒绝接触外界。精神状态已经堪忧——”
“那个陌生男子是谁?”
秦媛媛看向惠启明,惠启明的脸,在明亮的灯光下,显得有些灰败。
“启明,要告诉三三真相吗?”
惠三看看秦媛媛,又看向惠启明。
“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