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以昨晚看了一晚上上的孕婴指南,从凌晨三点看到早上八点。 她九点到工厂上班,继续造她的电子原件,工友们像往常那样说说笑笑,她也像往常那样一言不发地做事情。 工厂是温母的远房表弟建的,最初投入的资金不多,环境很一般,短短的消毒区域过了就是各种车间,铝合金的桌板和铝合金的椅子就是她们这些廉价女工工作的地方。 温母在十二点整给温以打了一个电话,说是让她再来家里一趟。 乔羽还是没接她的电话。 中午十二点回家,如果想下午上班不迟到,那她就只能放弃吃午饭的时间。 她本来想着懒得吃午饭了,后来路过工厂门口的面点铺,忽然想起自己现在是一个怀了孕的人,要对肚子里的小孩负责。 大概是一晚上的孕婴指南阅读让她有了这样的想法,她买了两个馒头,一边吃一边坐公交车回去。 中午正在下班高峰期,公交车挤得要命,她这边有些偏僻,地铁又到不了。 温以回到家的时候人都快被挤散架了,平日里她是绝不会这么挤公交的。 她宁愿下了班在厂里多坐一会儿等人变少了再回去,也不愿意和陌生人挤来挤去。 她推开门,客厅里只坐了温母和温父两人,他们这会儿坐在沙发上,又该温以坐在凳子上了。 温母板着张脸嘱咐道:“一会儿周老板和周夫人要来,你表现好一点。” 他们见面也没有寒暄,温以一路上又累又难受的,在公交车上站了快半个小时,馒头那么噎人连杯水都没喝上,和父母一见面说的又是这种话。 她忽然觉得委屈,也不知道因为什么委屈,就觉得正常的父母不该是这样的,即使她的父母从小这么对她,她明明都已经习惯了,结果忽然又觉得委屈。 她想起书里的内容,怀孕会使体内激素变化,会让人多愁善感,会让人更容易伤心难过。 书上说这种激素变化能够更好的保护妈妈和宝宝。 但这对于温以来说并不能改变什么。 本来就没人关心她,就算怀孕了也还是这样。 她甚至不敢把怀孕这件事告诉父母。 她原本的计划是偷偷把孩子打掉,这样他们知道或者不知道没有任何影响。 可她现在有些犹豫了。 她觉得没有人爱她,她看书上说,宝宝会永远爱妈妈,这种爱是相互的,也是永久的。 她想要这种爱,她觉得她的父母给不了,乔羽也给不了。 所以她开始犹豫,开始觉得孤注一掷,将这个孩子生下来,或许也不错。 书上说,从最开始坚定的打掉小孩转变为留下小孩,这种想法的变化,也有体内激素变化的影响,激素让她母性大增。 然而事实是,她想要其他人给不了的爱,她内心开始动摇,开始幻想将来生下孩子的生活。 温母口中的周老板和周夫人,正是昨天坐在沙发上的那对中年夫妻。 温父温母在两人来时从沙发站起来,在一阵唯唯诺诺的欢迎以后,他们主动让出沙发的座位,自己坐到一边的凳子上,然后站着的人就只有温以。 温以凌晨醒了以后就一直没睡,这会儿精神已经不太好了,再加上在公交车是挤了那么久,现在脸色都有点发白,看着就像是要晕倒了一样。 周父周母不满意她的模样,她虽长相清秀疏朗,也有几分古典美人的韵味,但眉宇间总少了点年轻人该有的骄傲自信。 而且据说她的学历不过中专毕业,他们家是书香门第,祖上状元郎无数,xinzhonuo以后最低学历也是大学生,就没她这么丢人的。 随着逐渐了解深入,他们原本的期待渐渐被失望覆盖,他们甚至陷入了某种不负责的自我怀疑,觉得自己怎么会生出这样平庸的女儿。 当他们拿到亲子鉴定书,又看到温以这面如土色的颓败模样时,忽然想,如果小雅是他们的亲生女儿,那该多好。 温以身体难受,脑袋也跟着木木的,一直都是父母在和这个什么周老板周夫人交谈,她就站在旁边,像个没用的木桩。 后来她忽然听到周父说:“那就这样吧,让她来和我们住一段时间,磨合磨合,看能不能扶一下。” 他话里的“扶”这个字,用得就很有深意,好像从这时候就已经预料到,在他心目中,温以永远是个扶不起的阿斗。 全程没有人问过温以的感受,陌生的夫妻从沙发上站起来。 中年男人走到她面前,神色冷硬,语气也冷冷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