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 温以递给她一杯水,“杯子洗过的,用开水烫了一下,以前只有我自己用过,很干净。” 解释了一大通,周雅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嫌恶,温以这番解释,更像是习惯性地担心被嫌弃。 以前那些人对她总是挑挑拣拣的,这里不好那里不好,说起来有很多不好的事情。 周雅接过水喝了一口,水温温的,有一点水垢的味道,应该是没有过滤装置的自来水烧开,一直加热保持着温度。 两人坐着聊了一会儿天,周雅觉得奇怪,一个多小时前,她刚从父母那里得知乔羽出轨自己妹妹的消息。 结果一个小时后,她竟然心平气和地和妹妹坐在一起,喝着城中村水垢严重的自来水,和这个城市最底层的穷人们一起,沐浴在同一片阳光之下。 奇怪但又顺理成章。 这间屋子里的床单和其他生活用品都放了有一段时间,太久没用,得换新的。 周雅没急着离开,陪着温以到楼下小超市买了不少东西。 她早猜到温以一个人拎不动,她们两个人都不太拎得动。 她多付了十块钱,让超市老板有空了把东西送到楼上来。 账也是她结的,温以本来不想让她付钱,但她小小地凶了温以一下,说姐姐给妹妹买点东西怎么了,这点钱还不够她一顿饭钱。 温以以为她生气了,就没敢继续说。 等待东西送到的间隙她们出去吃了个饭,这是周雅第一次在路边的苍蝇馆吃东西。 温以点了个番茄炒蛋,然后把菜单递给她,油腻腻的菜单,她看着那些彩色的菜品图片,怎么也选不出来。 最后温以给她推荐了两个菜,水煮肉片和清炒虾仁,居然还挺好吃的,比好些价格高昂的中餐厅还要好吃。 这顿饭温以抢着结了帐,也没有多贵,五十多块钱,不够周雅饭前一杯红酒的钱。 周雅留到了下午四点多,周父周母下了飞机马上到家了,她也正好帮温以铺好了床单,打扫好了卫生。 周雅走后,温以一个人坐在床边,窗户被风吹开,徐徐的风一阵一阵拂过,她坐着发了一会儿呆。 刚才周雅和她一起收拾东西的时候,周雅发现了很多配套的东西,比如鞋柜里积满灰尘的男士拖鞋,盥洗台上一蓝一粉的塑料漱口杯,还有两把已经不能用的牙刷,和两条款式相同的毛巾。 男款的看起来新一点,女款的是温以的,每天都在用,乔羽只在过来过夜的时候用一下。 周雅当时看着温以把那些东西扫进垃圾袋里,苦苦地笑了笑,问她:“乔羽不会觉得这地方破吗?” 挺刺人的一句话。 温以回答:“不知道。” 她垂着脑袋,看着垃圾袋里面的东西,“以前他没有说过。” 只是一两个晚上,他们平时都在外面见面,习惯了就好,乔羽第一次来的时候,也觉得难以接受,他们都是娇生惯养的富家公子小姐,教养也有,不会明着说出来伤人。 温以的工资不高,只住得起这种房子,什么样的人住在什么样的地方,城中村廉价的单身公寓,对于她来说正合适。 她一直都是很有尊严的一个女孩,乔羽以前也说过想每个月给她一点钱,但是这算什么,男人付给女人钱,两人又有床第之间的关系,她算是什么,一个年纪轻轻的情妇,还是拜金的失身女孩。 她没有收过乔羽的钱,她收下的只有节假日的玫瑰花,和好吃的小点心。 这一次生活用品温以都只买了一份,不仅仅因为周雅在旁边跟着。 她在考虑要不要等宝宝出生以后换一个地方,还没有想好该换到哪里,但是现在这个地方乔羽知道,她不想和乔羽有那么多纠葛。 她其实有一点害怕乔羽发现自己怀孕以后,就想着要把宝宝抢走。 她一直瞒着乔羽,最开始是心里别扭,不想和他说话,但是之后她在周家,借着周家的高度看到了更多的东西,那些有钱人,冷冰冰的有钱人们,他们有那么多钱,那么多权,他们想要什么就能得到什么。 他们想要她的宝宝,她也保护不了,她这么穷,这么孤零零的一个人,她无能为力,只能任人宰割。 她只是不知道该去哪里,周雅说有地方给她住,但她什么都不知道,周雅口中的那个朋友究竟是怎样的朋友。 她觉得还是得靠自己,她不想再过这两个月过的那种寄人篱下的生活,做什么都要看其他人的脸色,小心翼翼的,努力伪装自己,伪装得乖巧懂事,体贴入微,不管什么事,一点怨言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