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神与叛徒
某任北境领主个子矮小,胡子盖脸,就像童话中愤怒的侏儒,然而,在位期间,他大举入侵东境,将北境扩张到前所未有的地步,被称为“凛冬王”。
在他即将攻下哈维英城时,领主献上了自己最美的女儿,以阻止他的征服。凛冬王曾经有过一任妻子,但是当他看到哈维英小姐时,他立刻抛弃了第一任妻子,甚至不想让士兵们看到她,在北境的高山上建造了座宫殿来隐藏这位绝代佳人。
当她难产去世时,她对丈夫说:“答应我,再也不侵略东境,如果你听从,孩子的面容将与我一模一样。”
听起来充满神秘色彩,妖异,就像个女巫,但安泊知道真相。
真相即母亲并非什么最美的花瓶,而是领主的女继承人,凛冬王为了得到那座城,和哈维英家族的支持,强娶了女人,然后将她囚禁。
她死于产后并发症,至少还活了三天,每天都在祈求凛冬王不要再入侵东境,但凛冬王始终沉默,甚至为了保持记忆中爱人最漂亮的样子拒绝见她。
安泊从小就周旋在这些危险的男人间,学会如何安抚,甚至利用他们,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年纪轻轻就登上了旁人所不及的高位,是幸运,也有不会被蝼蚁的感情拉下宝座的清醒。
生下头胎后,她发誓不再生育,毕竟丈夫只是个凡夫俗子,肤浅,普通的爱着安泊,在一起都属于低就,如何值得她再经历一次分娩之苦呢?
但她觉得安冬是不一样的,当他第一次睁眼,露出和安泊一模一样的瞳色,安泊感受到了血脉的传承,多么奇妙,他也越长越像她,或许安冬才是安泊命中注定共治王座的男人。
可他没有,甚至背弃了安泊,与整个阶级。
街道被踩踏至寻不到半点砖石的白,暴民们愤怒的叫嚣,古堡边沿倾落积雪,霜在墙上蔓延,与外部形成冰与火的两个世界。
安泊 芬恩坐在窗边,黑夜与焰光映出她美丽的脸庞,她拿起一杯酒,冰块却跟随她的动作颤抖作响。
云宫铺满了各式各样的毛毯,即便是极北之地的冬天也温暖如春,却是人尽皆知的易燃物。
她怎么也想不明白,三年前,不,马加列嫁给她儿子之前,从安泊出生起,北境无不奉她为女神,现在,他们却高举火把,成群结队的要推翻她。
因为马加列吗?安泊捂额,不过是个私生女,没有安泊的美貌,仅仅因为是王位的宣称者,安泊才同意她不带一点嫁妆就嫁过来,那个不知感恩的野丫头,非但没有带来王冠,还和儿子一起反抗她,给北境带来战火与叛乱。
浅酌两口,安泊就感觉自己醉了,记忆翻到最幸福的那几页,婴儿的模样与阶层最大的叛徒逐渐重叠,看她的神情却越来越陌生,安泊发觉自己好像从来没了解过她的儿子。
因为安冬特殊的癖好,她以为安冬不会受马加列影响太深,结果新婚不久他们就肩并肩飞离了她的掌控,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建立起属于他们的政治班子。
安泊一开始并不打算阻拦,如果不是他的信标越来越危险,条条都戳中她肺管子的话,很难不让安泊怀疑安冬是否暗中筹备多年。
大门传来两声重响,安泊从椅子上弹起,直到听见那熟悉的嗓音才舒缓肩膀,在心中又骂了一句那个臭小子。
“我的女神...”菲利普的胡子铺满了雪,鼻息却火热如龙焰,他的拳头比安泊的脸还大,轻轻捧住她的手,用额头代替他粗燥的嘴唇。
安泊厌烦的挥了挥,躺回椅子上,翘着腿等待他说明来意。
“夫人是在为王军烦恼吗?还是少主人。”
“两者”安泊不耐的衔指,恼怒的瞪向外边抗议的人群,见老兵浅笑,甩了甩披肩 “你有何高见?”
“受少主人和女王的不良影响,各地叛乱的农奴激增,集体罢工让本就不景气的市场雪上加霜。”
“嗯…”
“又有王都大军压境,我方士气低落,而南境盟军还未缓过来,不可能突破科西莫的封锁。”
“嗯嗯!我当然知道,不用总结了,直接说想怎么搞!”安泊锤了一下把手。
“ 但我相信您是不会向他们妥协的,以利沐猴而冠,所谓女王更是跳梁小丑,唯有我们,这些贵不可言的家族,才是王国真正的守护者,无论王室还是人民,都要看我们脸色生活。”
“安冬少主太年轻,还不懂得规则,才妄想挑战整个世界,我相信他会反应过来自己多么自大且愚蠢的,甚至可能已经意识到了,只是在妻子面前拉不下脸,总有一天会发现母亲的好。”
“所以夫人,我们…投降吧!”
“嗯...嗯?你说什么?!”
安泊怒而摔杯,举着尖锐的杯底警惕眼前人,人人都可以向以利投降,唯独她不可,除非他想要用她的项上人头...
“北境人人都可向以利投降,唯独我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