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床上的陈观开口了,声音有些沙哑,“怎么了?”
他下床穿上鞋,走到安艺面前摸她的头,“不认识自己了?傻狗……”
安艺扭头闪开,将爪子用力踩到陈观的拖鞋面上,但被陈观轻飘飘地抬腿挥开。
陈观坐到桌前打开了手机,安艺才发现这人睡觉都不把手机带上床的。
她凑了过去看,发现陈观点开了手机健康,正在查看睡眠。
睡眠总时长:两小时三十一分钟(较短)
深睡:二十分钟(较短)
浅睡:两小时十一分钟(较短)
才睡了两个半小时?
安艺想了想,摄制组最晚收工也会在凌晨两点前啊。
陈观把手机摁掉,低头摸了摸安艺的狗头,“谢谢边医生,昨天睡得还不错。”
手里柔软带着温度的狗毛让陈观觉得很舒适,可安艺老觉得陈观眼睛里有悲伤。虽然不知道大早上起来在难过什么就是了。
陈观准备好了狗粮和水,就去厕所刷牙了。
安艺看着一盆食物没有什么兴趣,决定还是先跟上陈观看看。
摄制组安排的酒店还不错,也归功于这个海边小镇的建设。此时厕所里灯光柔和,从安艺这个角度看过去,陈观的头发闪着温柔的金光,倒是和综艺里张扬的样子不一样。
陈观将通话中的手机开了免提放在洗漱台上。
“王哥,我今天想把边医生带去摄制组。”陈观说。
安艺竖起耳朵仔细听着,电话那头说:“就是你的抚慰犬是吧?行,你带吧,只要不再出现和昨天一样的岔子就行。”
声音有些失真,听不出来是谁,安艺歪了歪头,盯着陈观,看他的反应。
陈观灰暗了眼神,“对不起,都是我的个人原因,耽误大家的录制了。”
王哥叹气,“你积极治疗,要是实在不行退出摄制也可以。”
陈观摇头,“谢谢王哥,我再考虑一下吧。”
陈观挂了电话,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安艺听了全程,她听说过抚慰犬,在国内抚慰犬资源稀缺,有心理障碍的人群满足条件才能申请。
难道陈观有心理问题?
安艺试着凑过去,围着陈观的腿边转圈圈,蓬松的尾巴不时扫过他的小腿肚。
本以为陈观会蹲下,像起床时一样撸她,但是陈观不为所动,迈步走开了。
电话挂断后安艺就发现陈观的情绪不对,虽然安艺不懂抚慰犬具体工作事项,但是既然自己魂穿了,也应该要遵守一下职业道德。
安艺跟上陈观。
陈观进了房间,没走几步就直直蹲下,靠着墙壁将头埋到了双腿之间。细细密密的抽泣声从间隙中传出来。
这哭声明显是强压了音量的,于是更加显得哀转。
陈观的哭声很让人窝心,听了让人心都揪起来了。
安艺凑过去在陈观面前坐下,透过镜子看见自己现在是狗的形态,于是心安理得地将狗头往陈观怀里挤。
陈观依旧不为所动,安艺歪头看镜子里的自己,如果要是她,她肯定会忍不住呼噜狗头的。
安艺靠到陈观身上,听着他的哭声,不禁也开始思考自己该何去何从。
安家会接受一条狗当接班人吗?我可是边牧啊。
安艺摇摇狗头,蹭了蹭陈观表示抚慰,又换了个方向躺。
如果说我现在变成了狗,那我的真身在哪里?还在海滩边上躺着吗?还是说也被边医生魂穿了……
安艺突然很害怕,怕哪一天看见自己的脸出现在社会与法治频道。
画面感太强,安艺抬了抬前腿拍了下狗头。
不行,得要想办法出去找自己。
安艺转头看着哭得仿佛永无止境的陈观,现在先要搞定他。
安艺跑出去拿了一卷面巾纸,用头小心翼翼地顶给陈观。
又出去叼了几盒糖果饼干,路过柜子时看见抑郁药物,也顺便叼进来了。
跑了好几趟,陈观终于有了反应,摸了摸安艺,然后拆开药物吃了几粒。
安艺很欣慰,结果陈观吃完药就接着哭了。
安艺不放弃,使劲地摇着尾巴,在陈观附近拱拱蹭蹭,不时发出撒娇的咕噜声。
期间陈观也抽出手来抚摸过她,只是一直停不下来哭泣。
安艺解决了自己的吃食,又坐到陈观身边,努力地试图让陈观精神振奋一些。
终于,从中午到晚上,从天亮到天黑,安艺受不了了。
“汪……”她幽怨地发出声音。
[哥们你再哭我也要玉玉了。]
“汪汪。”
陈观抬头,他略带震惊地看着他的边医生,明明它在叫,可是陈观能听出叫声里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