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作何反应,稍作酝酿后,迅速进入了角色,开始表演起来。
眼前的少女听到他的问话,忽然间脸色一白,眼神中流露出一点惊悸,颤声道:“奴家……记得席间喝多了酒,似是被人扶回了房,后来、后来……”
她声音轻颤,身体也不由自主地抖起来,像是回忆起十分可怕又难以启齿的事,小脸煞白,眼中也有盈盈水光,衬得那张娇艳欲滴的脸越发惹人怜惜。
哪怕在萧慎这种向来对女色不甚留恋的人的眼中,也要承认那的确称得上世间绝色。
他不由想起适才在聆风阁的走廊上撞见她衣衫不整地乱跑,一头扎进他的怀里,神志不清地向他求救。
他本来不欲管这种闲事的,但看到从房中奔出气急败坏的老四后,他又改变了主意。
眼前的少女雪肤花颜,眸似春水,眉眼之间笼着一股天然的媚态,但又不像见惯风月那般风情万种,有种天真与妩媚交融的气质,也难怪老四那个整日里只知花天酒地的酒囊饭袋会如此色令智昏,非要得手才好。
“后来什么?”萧慎像是没有看出她的后怕,淡淡地问。
她轻咬着下唇,一副心有余悸的表情:“有人想轻薄奴家,奴家拼死反抗逃出门去,之后的事情……便记得不太清晰了,不过奴家醒来后听说,是殿下救了奴家。”
萧慎听她说完,举起茶杯抿了一口,似是有些漫不经心,“看来你没醉糊涂,可还记得那人是谁?”
叶知微默然一瞬,“奴家记得,是四皇子。”
他的指尖轻轻摩挲着杯沿,忽然道:“他是皇子,你身为乐舞伎,本就是奴婢,皇子有令,奴婢本该顺从才是。”
“……奴家虽为奴婢,也知事情有情愿不情愿之分。”
萧慎扫了她一眼,沉声问:“你不情愿?”
叶知微不知道他这么问的意思,直言道:“是,奴家不情愿。”
萧慎沉默了下来,不知在想什么。片刻后,他开口道:“我救了你,你该如何报答?”
哪有人自己救了人后索求报答的。
叶知微猜不透他的想法,还是给了一个常规的标准答案:“奴家身份低贱无以为报,但愿为殿下当牛做马,以报救命之恩。”
萧慎看着她的发顶。少女半跪在自己身前,青丝挽起,露出一截莹白如玉的脖颈,看起来细嫩柔软。
他薄唇轻抿,嘴角微微下压,道:“若我同四皇子一样,你也不情愿吗?”
叶知微有种被噎了一下的感觉,她深吸一口气,声音平静道:“殿下既然救下奴家,就说明殿下是君子,绝非趁人之危的狂徒,殿下与四皇子不同,那奴家也没什么情愿或不情愿。”
面前的人又沉默了。
萧慎的目光从她那半截脖颈上移开,他将茶杯放到桌案上,起身踱步到她身边。
幽冷的气息随着他的动作,从他身上飘拂而来,那大概是某种昂贵的香料,同他这个人一样,给人一种清冷又难以接近的感觉。
“抬起头来。”淡漠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她压下心头那点不适,顺从地抬头,却眼帘低垂,不与他的目光对视。
一只手托起她的下颔,萧慎垂眸望着她,拇指和食指捏着她的脸,不消用力便泛出了红色。
真是脆弱。
他心中轻嗤,但又觉得手中触感温软光滑,指尖有意无意地轻拂而过。
少女容貌绝艳,身体轻软,分明是娇怯柔弱的可怜姿态,看似谁都能轻而易举地将其折断,但她的神情间却有种隐隐的坚韧。
她轻启朱唇,低声道:“殿下……”
那声音乍一听似嗔似怨,他的手指不自觉捏紧。
她道:“您弄疼奴家了。”
萧慎猛地放开手,那双深邃冷冽的眼眸中似乎闪过了什么,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起来。”
叶知微便站起身来。她这才察觉到萧慎给她的压迫感不止是气势上的,还来自于身高。这具身体比她上个世界的身体要娇小纤细得多,萧慎站在她面前时,她必须要仰起头看他,就这样还看不到他头顶。
“不必回教坊司了,”他缓缓说,“随我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