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晚霞漫天。
两人终于寒暄完毕。
这一聊,又将案情的前因后果做了一番梳理。
楚宁知道,就凭现在掌握的证据,即便是有关小鹏作为讼师为沈保讼状,也已经可以将他判处死罪。
因为单凭他私通山贼,就跑不脱。
不过对关小鹏这小子,楚宁是真心喜欢,因为他的思维真的太像一个现代人了。
尤其对于人人生而平等这种论述,更是拥有一番独到的见解。
本打算留下关小鹏吃晚饭,可谁知胡县丞说,这不符合规矩。
楚宁也只得作罢!
“大人!沈保一事我已决意退出,今晚我必将银钱如数奉还。”
关小鹏竟起身对着楚宁抱拳站定:
“明日我便要入京都参加会试,倘若有朝一日咱们能再相遇,在下定要与大人畅聊三天三夜。
至于今日所聊,于在下真是醍醐灌顶,茅塞顿开。
尤其大人所说的大同天下,以人为本的思想,更是令在下惊叹不已。
大人,请受学生一拜!!!”
说着,竟是深深一揖到底。
关小鹏走后,胡县丞一脸不爽的表情看着楚宁:
“这个关家小子,自己的爹就是个财主,还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来,真是家门不幸啊!”
楚宁淡淡一笑,知道以胡县丞的局限性,是跳不出这个时代的思维模式的。
没说两句,魏满进来通报:“大人,金狗说想要见你。”
楚宁与胡县丞对视一眼,立时心领神会。
“看来这金狗是准备站出来指证沈保了。”
胡县丞嘿嘿一笑:“这个沈保不愧是青山县第一恶霸,连自己曾经最得力的收下也要下死手。真是够黑心的,也难怪金狗要翻脸了。”
楚宁微微一笑:“因为都是人嘛,都是爹妈生的。哪一个又不想好好活着呢!
如果现在有了金狗指认,沈保再无翻盘可能,所以你也别怕那黄大管家了,现在该他们怕你了。
走吧,陪我去会会他。”
胡县丞想了想低声跟楚宁嘀咕了几句。
楚宁喜上眉梢道:“对,就这么治他,那劳烦老胡走一趟了。魏满,你把金狗带到后堂,我要亲自见他。”
两人一起到了后堂,胡县丞要推举楚宁坐上首位,楚宁摆摆手说:
“我不喜欢坐上面,我就坐这里。”
说着,就在旁边一张椅子上坐了。
胡县丞有些尴尬,心说,你是上司你不上座,那我坐那里?
楚宁知道胡县丞的心思,宽慰道:“老胡,现在不是上班时间,你我之间没必要搞得那么见外,再说了,我真是喜欢坐这里,你就安心坐吧,别想那么多。”
胡县丞点点头,也就在上首位坐了,你别说,这位置还真挺……不舒服。
“对了,大人。”
见金狗尚未押到,胡县丞问出了心中一个疑问,“你怎么就知道沈保会派人去酒坊放火?”
那夜楚宁让他带了人埋伏在酒坊里,只说等有陌生人入内,便立时抓了。
果不其然,没等多久,便有一人提着火油要放火。
胡县丞顿时大喝一声,几人冲出,三下五除二便将贼人擒获。
“因为他当时的一句话。”
楚宁道,“我们跟沈保吃饭的时候,他说,酒坊对我是不是很重要。我说那是我的命根子。后来他说什么,你可还记得?”
“他说让大人小心点,青山县城里有很多坏人。”
“对。”楚宁点点头,“就是这句话让我猜到了他就不是好人。”
胡县丞已然对这位年轻大人佩服得五体投地!
这到底是怎样一个人啊?
难不成京都下来的,都这么聪明?
可他哪里知道,眼前此人哪里是来自于京都,而是另一个更为宏大的新世界。
……
……
金狗被人带到了后堂。
这里一般是审问机要人员,以防走漏消息所特别设置的。
相当于这里是一处独立的屋室,外面一圈是一块空置的大坪,守护人员便在大坪上,除非里面传话,才可近前。
因而,在这屋子里说的话,不会被第三者听见。
金狗被铁链锁住跪在堂下,已经早没了先前的傲气,耷拉着脑袋盯着前方的地面。
楚宁瞧了瞧金狗,随后看向胡县丞,示意他先问话。
胡县丞目光接住大人投来的意思,随后脸色一沉:
“金狗,下面我来问话,你须如实作答,不得欺瞒。”
金狗道:“大人尽管问,小的绝无一句假话。”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