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互视一眼,竟有些哭笑不得。
这时,萌娘也急忙赶来了,一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急忙陪着笑脸走上来,一边给范畴使眼色,一边说道:
“哎哟,各位爷,可千万别惊动了官府,把事闹大对谁都不好。
这样,我马上派人把红桑姑娘送去换身衣服,几位爷请到楼上喝酒,今夜自当由奴家亲自赔罪,可好?”
慕容子雨接言说,“我看如此最好!风月场地难免有人醉酒闹事,不过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大家来此本是为了取乐,谁也不想发生这样的事。范大人,你说呢?”
范畴竟不曾想,对方知道自己的身份,大致猜出对方身份定不寻常,想起今晚夜逛锦瑟坊一事,不定又传到了父亲耳中,免不了一顿训斥,一时也不免再多说。
“还看这位姑娘的意思吧?如若她想报官,我定当为她作证。”
楚宁这时也开了口。
红桑姑娘迟疑了一下,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随后摆了摆手,说:“此事就到此为止吧!不过这银钱,小女子是断然不会要的。”
楚宁看得出她是有多顾虑,毕竟也难怪,能瞬间便让趾高气扬的北狄莽汉跪地磕头,自然能猜出其中端倪。
“好!那此事就到此为止吧!”
慕容子雨说着,这时又走到楚宁身前,拱手一揖道:“敢问这位兄台尊姓大名?”
“楚宁。”
“哦?可是青山县那位县令?”
楚宁微微一愣,我这么出名的吗?
可还是开口说道:“正是。”
“楚兄方才义举,实在是令在下敬佩之至,如若不嫌弃,可否让在下送你回府吧。”
“六哥哥,你!”
身侧一名清秀公子猛地抬头,急忙插嘴,就要打断。
慕容子雨摇了摇头,止住了对方,说:“就凭与楚兄方才施救歌姬的义举,就值得我敬重。”
这一番话,反而让楚宁傻眼了,歌姬怎么了,这也是一条命啊!
不过这也难怪,这个时代连个平常老百姓的生死都无人在意,更何况还是低人一等的歌姬。
“楚兄就不需要你送了,我会亲自送他回去。”不等楚宁接言,范畴赶忙开口说道:“这件事既然人家姑娘不追究,你们赶紧走吧!”
这个慕容子雨气质轩昂,身份定不简单,如今北燕使团入京为黛妃贺寿,两国关系的情况他也常听父亲提起过,而且人家姑娘不再深究,他自然也不便再为她强出头。
“如此也好!”
慕容子雨淡淡一笑,又是一个标准的汉人礼,“那楚兄,后会有期!”
看着慕容子雨领着几人走了,楚宁转对范畴说:“范大哥,先让红桑姑娘去换身干净衣服吧,别感冒了?”
“感冒?”范畴似有不解。
“咳咳……就是伤风啊、着凉啊,还有啥染了风寒啊之类的意思,能明白吧?”
随后他笑着一手揽住范畴的肩膀,连忙转移话题:“欸,你能不能找辆车把我送回去啊!冷啊!”
……
……
范畴亲自护送楚宁回到驿馆,又是一番重重感谢,才告辞离开。
楚宁又泡了个热水澡,便昏昏沉沉一觉睡了过去。
然而,他哪里想得到,今晚救人此举,早已被有心之人大书特书传遍了锦瑟坊,乃至整个京都。
而有心之人正是鸿胪寺卿范仲。
近来北狄使团步步紧逼,范仲正考虑着到底要如何处理和谈这个事情,心中烦闷不堪。
现在朝中对于北狄人提出的条件,反对意见极大,他也是只能压着,尽力维和。
可当他听闻竟有北狄人将歌姬丢入河中时,第一时间并不是想的是同胞受难所流露出的痛苦,而是机会。
当即便是让人去将此事渲染扩大,一时间,无论是花柳酒巷还是雅院宫城都开始流传出:北狄人在京都肆意妄为。
范仲知道,只要有了这个由头,三日后的谈判会便可以此责问北狄使团。
另一边,北狄使臣张古通听闻此事后也是满目震惊,一脸懵逼的召集使团商量对策,最后不得不答应鸿胪寺提出来的条件以平息此事。
对于楚宁来说,自然是没有想到,自己仅是善意之举,却无心插柳成了一件zheng治契机,而被鸿胪寺加以利用。
一夜无话,次日一早楚宁醒来,索性并未发生头疼发热的症状。
自打跟着魏满习武后,身体锻炼效果早已经比来时强健了不知多少倍。
此时已差不多是辰时了,只是觉得饥肠辘辘,洗漱一番后便在驿馆吃过早饭。
刚回到住处,温知妍便是有些嗔怒的指责道:“你说你,不就去喝酒嘛,怎么还掉河里去了?”
虽然她看起来有些凶巴巴的,可楚宁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