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鸿略有所思,道:“只是现在谁也不知道康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可终归有一条,兵部造册的消息我们能知道,皇上也一定会知道。”
“是啊!对康王来说,这怎么看都是一条死胡同。”朱旺也接话了,“我着实想不通,康王为何会这样做,他就真不怕皇上定他个私藏兵器铠甲的谋逆大罪吗?!”
“听朱大人这样说,我倒觉得这会不会就是皇上让人干的。”
田季眉目一挑:“你们想啊,皇上一心想削藩,想收拢康王手中的兵权,可这些年一直抓不到驳斥康王的理由,如若现在能抓到康王谋逆的罪证,那便是铁证如山了。”
韩世荣也被这番话听得也是一怔,可很快便镇定下来,目光扫过众人,朗声道:
“这件事情先不要透露出去,咱们先静观其变。”
田季点点头,以示赞许:“国舅说的是,眼下咱们绝不可冒进,也不可轻易显露出对待康王的态度。倒是有一件事,可以去做……”
“王潜此人在唐国文人士子中颇有声誉,加之这次荀公别院诗酒会,楚宁大放异彩,此番更是令楚宁受尽文人士子捧爱。虽说天命不可预,但舆论却是可以事在人为。倘若国舅能获得这些读书人的拥护,可是如虎添翼啊!”
朱旺却不以为然:“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一个个都自称是清流,要我看啊,就该全部都扔进黄河里淹了,全变成浊流。”
“朱大人此言差矣!”项华道,“这些读书人虽不堪大用,可却是舆论,是人心啊!天下不定之时,文武双修乃是国策,可一旦天下太平,偃武修文却是必然。今后要治理天下,也离不得这些文人,所以有些事,国舅还得想得更远一些。”
“是啊!项大人说得在理!”卢鸿接言道:“这些读书人向来最看重礼节,倘若国舅此时能延揽楚宁,便能让这些读书人明白,国舅虽贵为天子近臣也是礼贤下士之人,他们自然也会对国舅刮目相看。”
“说起此人,我想起一件事来,今日圆社场里,羽林营和左都指挥营举办了一场蹴鞠赛,听闻楚宁竟是大胜徐炳森。”
“我也听说了,是有这事,好像是楚宁此人搞了个新的训练方式,似乎还蛮有效果。”
“从此人在青山县的所作所为来看,却是一个难得的人才。”
韩世荣脸上也早已现出了赞许的神色,要说识人他自认为见识过不知多少青年才俊,可唯独就没听说过有楚宁这号人物。
这也难怪,皇上也如此重视此人!
“楚宁此人确有些才学,我也早有心延揽,只是看来此人一心想投靠的是皇上啊!”
项华微微一笑道:“我倒有个法子可以延揽楚宁。”
“噢?项大人快说。”
“韩二爷长女韩灵韵也到了婚配年岁,国舅倒不如去和二爷说说,将此女许配给楚宁,如此便招楚宁入赘韩府,岂不两全其美。”
“是啊!”韩世荣一拍额头,这时幡然惊醒过来:“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只是我那二弟脾气大得很,一向也不牵扯朝政,此事还得等我与他商议再做决定。”
虽说已是寒冬深夜,此刻国舅府里却暖意洋洋,两个家仆又抬着暖炉正往大厅里来。
轻轻摆好,这才躬身缓缓退了出去,很明显,这是特意给几位大人备下的。
“对了,我今夜刚听到宫里传来的消息,皇上派了禁军去富阳查余天直铜矿贪墨案。”
“这么快?”田季有些惊讶,“看来周道的折子发挥作用了。好好好,只要抓了余中直,便可牵连出余天正,左相之位他便再无机会了。”
韩世荣轻轻点了点头:“现在百官有什么反应?”
“只知道周道在发动御史台上折子,要联名参余中直。”
“翰林院那边有什么动静?”韩世荣问。
卢鸿接言道:“翰林那边还在观望,想来是李鸿仑压着的。这李鸿仑本就是翰林院掌院大学士,又是左相的学生,翰林院都看他的脸色行事,依我看,只要有足够的证据,翰林那边定会上折子。”
田季一拍扶手:“这可是个好机会啊,我们得好好地轰他一轰!”
卢鸿笑道:“我也是这个意思,届时我也会发动御史和翰林上疏参他。”
韩世荣也不再犹豫,当即嘱咐道:“朱大人,你找个人将这件事情捅给皇上。另外,派人密切监视西府的动向。”
“是。”朱旺应声,忽而一笑,“还是卢大人料事在先,看来,我们要认真防备了。”
韩世荣与众人对视一眼,都心照不宣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