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原本已经来到拱桥的最高处,正要跨桥渡河,却听见有人对他喊道:
“张家小子,你连你妹子也不要了吗?”
少年猛地回头,就看见自家妹子被几个人恨恨拽住,顿时破口大骂起来:
“这些丧尽天良的盐贩子,我爹已经被你们害死了,我娘也被你们活活烧死了,可是你们还要斩尽杀绝!”
“你们这帮禽兽不如的畜生,你们一个个都不得好死!”
那些家丁对少年的话,根本毫无半丝怜悯,依然冷冷笑道:
“张家小子,乖乖的把你爹留下的账册交出来,否则,我把你妹子卖到窑子里去接客。”
坐在马车上的楚宁早已听到外边的对话,心头猛然一震。
与公孙伯马对视一眼,二人皆是一个心思。
这件事背后必有更大的隐情。
“大人,这少年应该就是死去那名管理仓库的小吏的儿子,咱们得把他救下来。”
楚宁颔首,立刻招呼展子峰前去探查一番。
展子峰早已气得牙痒痒,在扬州这些日子里,就是他领着人在暗中彻查,早对这些盐商们的家丁走狗恨之入骨。
“大人,我可以动手吗?”
楚宁知道他话里的意思,想了一下说:
“可以动手,但不要动剑!”
“明白了!”
展子峰这时得了楚宁的令,哪里还肯放过大好的机会。
随手把剑扔给身侧一名护卫,都没招呼别人,展子峰一个人就朝那群家丁们走去。
来到近前,目光冷冷扫过众人,然后说道:
“把这个姑娘交给我,我可以放过你们!”
“???”
家丁们早愣住了。
“你特么谁啊?”
“我再说一遍,把这姑娘交给我,否则,我把你们全部扔到河里去。”
那些家丁显然不认识展子峰,可对眼前这辆豪华马车却是有些眼熟。
“我知道你主人是谁,可你看清楚了,这里是扬州,不是你们辽东,想在这里撒野,你也不撒泡……”
话未说完,展子峰一个箭步跃出,一拳便轰在了那名家丁的脸上,顿时便是血流如注。
再也没有多的话可说,拳头代表一切。
就连拱桥上那名少年也没搞清状况,就看见一人在一群家丁中轻盈的游弋。
不时有“嘭咚”的落水声响起,伴随着凄厉的哭喊声,此起彼伏,犹如一段优美的交响乐。
楚宁坐在马车上,微微叹息:
“这个展子峰,真是太暴力啦!!!”
公孙伯马始终憋着笑,等到再没听见有落水声传来,才开口说道:
“还是大人英明,没让他用剑。”
“大人,我把他们都扔河里了。”
不一会儿,马车外传来展子峰舒爽的声音。
“知道了!”
楚宁拉开帘子,跳下马车,看了一眼河里的情景,那些原本凶神恶煞的家丁们,此刻却一个个落汤鸡似的在水里拼命划水,狼狈不堪。
目光收回,就看见那名少年已经拉着自家妹子的手,正十分谨慎的看着楚宁。
“你们过来!”
楚宁吩咐一声。
只见少年犹豫了一下,还是拽着自家妹子走了过来,却将紧紧她护在身后。
“我问你,你爹是不是扬州府盐引司负责管理仓库的张立。”
少年愣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你叫什么名字?”楚宁又问。
“我叫张书宪。”
“这是你妹子?”
“是。”
张书宪立刻将妹妹又揽在了身后一些。
楚宁扫了一眼,这哥哥大概十七八岁,妹妹也就十二三岁。
“你知道我是谁吗?”
张书宪点点头,然后有些惶恐的说道:
“我看到你经常出入盐商们的府邸,你是不是也是盐贩子?”
楚宁这身锦衣绸缎,一眼看去,还真就是个商贾无疑,可似乎与盐贩子还是也差不多吧!
与公孙伯马对视一眼,二人都笑了。
“你别怕,我既然让人救你,自然不会害你。”
张书宪闻言,目光倏地看向楚宁,怔怔问道:
“那你可是朝廷派来彻查盐税的钦差?”
楚宁看了一眼河里已经快游到对岸的家丁,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转而说道:
“你们跟我走吧!我有事情要找你聊聊。”
张书宪似乎明白了什么,拉着妹子扑通一声跪倒在楚宁面前:
“多谢恩公救命之恩,我们兄妹以后愿为恩公效犬马之劳!
小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