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两度春秋去,昨日残垣依旧存。
两年的光景,世间依旧喧嚣,狐山依旧平静。
也不知是孩子杀害上百官兵造成的影响,还是外面的战事已经到达白热化的程度,这被烧毁的庭院里再没有任何人来打扰。
孩子以一己之力修复着庭院,也仅仅是用枯枝杂草覆盖一下屋顶,不过能有这样一座栖身之所容身之处,已经很是难得。
红狐妖在这两年里,几乎没有再下过山,他已经很明确自己的所有力量和身体都在快速弱化,任何时候油尽灯枯都不奇怪。
好在孩子三不五时会上山来看他,也能让他感到一丝慰藉。
但在一天清晨,红狐妖似有所感,警觉地从昏沉的睡眠中醒来,惊讶地发现自己的状态异常的良好,虽然不比全盛之时强健,但周身之轻松、力量之充沛,犹如当年被季喜联系在一起时的感觉。
他转头看向埋葬季喜的大树,此时已经粗壮一倍有余枝叶茂盛的大树无风自动。
红狐妖心中一动,立刻冲出洞穴奔向山下的庭院。
这次,没有熊熊烈火,也没有尸骸遍地,只是情况却更加凶险。
一个头戴破旧斗笠,青衫紧袍的男子正站在半躺在地上的孩子面前。
孩子狐形已露,双尾紧缩,瑟瑟发抖,惊恐地不断向后方挪去。
红狐妖情急之下向天怒吼,一声狐啸惊天而起。青衫男子抬头看向他,眼中露出几分惊异,但丝毫未动,任凭红狐妖将孩子从眼前带走,并轻描淡写地倒退一步,躲开红狐妖凌冽的爪击。
‘狐妖?’
‘你是何人?为何欺我孩儿......’
‘竟然懂人言......’
红狐妖见男子不回答自己的质问,凝结妖气,张嘴就冲男子喷去。
几百年的妖力不是开玩笑,但男子依然毫不费力地随手一挥,威力惊人的妖气球立刻被甩向一旁的房子。
孩子好不容易花费两年时间搭好的老宅,瞬间就被这一击毁得干干净净,气得抓起地上乌黑的木棍就要冲过去打男子,可手刚碰到木棍立刻就缩了回来,一股冰寒之气直透骨髓。
红狐妖马上将他拉回来抱在怀里,刚才那一下已经高下立判,自己绝非男子的对手,激怒他,并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
‘渺无人烟之地,竟然会有如此强大的狐妖,甚至还有半妖......据我所知,一般的半妖都是女狐生养,男狐......应该说是人类女性很难诞下半妖啊?’
‘你究竟是何人?’
‘过路人而已,路过此地想要找个挡风遮雨的地方休息,却不想被这孩子偷了东西......’
‘此地是他的居所,你这是擅闯私宅。’
‘哦?’男子回头看了看庭院,又看了看已经被毁的房屋,似乎也找不到什么能够证明的证据。
‘他偷了你什么?’
‘喏,就在他脚下。朋友送我的,不然我也不会追讨。’
红狐妖低头看去,刚才他已经看到这根乌黑的木棍,但它实在是太过于微不足道,自然没有放在心上。此时再次提及,红狐妖好奇地想要拿起来查看到底是什么东西,抓起来后却发现这木棍上的黑色不是涂料,而是冰寒刺骨的黑气。
‘阴气?你是地府中人?’
‘难得!还有人......不,妖知道地府之事。不过你猜错了,我只是过路的普通人。’
红狐妖心中暗道:“哪里有你这样厉害的普通人。”
“偶有地府阴差拘魂,几百年来得见几次。”
“不愧为兽眼,能视常人所不能见。”
“还你。”
红狐妖将黑木棍扔给男子,抱着孩子侧身让路,意思很明显,就是想让他赶紧走。
男子也知红狐妖其意,确似有急事赶路,拱手拜礼后就往庭院外面走去。
红狐妖见男子并没有伤人之意,紧张的情绪总算消散,神经松弛的刹那间,突然感觉自己的身体和力量在飞速流逝,一股难以形容的虚弱和疲惫瞬间袭来,比常人还要打上几圈的身躯轰然倒下,差点将孩子砸在身下。
男子此时刚刚走到庭院门口,听到身后的声音下意识回头,正看到红狐妖倒在地上不住地颤抖,气喘如牛。
孩子知道事情不好,拼命地摇晃红狐妖,急得哇哇大叫,看到男子正望向这边,他也不管刚才是否得罪男子,也不管房屋是否被毁,跑到男子身边扑通跪下,拉着男子的裤脚指了指红狐妖。
男子本为闲云野鹤,既不是什么除魔卫道的所谓正道人士,也不是什么为非作歹的邪恶之徒。虽然这一路上见过不少因为战乱而产生的惨事祸事,但他总是秉承不轻易沾染因果的前提下,偶然解决一些小事,大事从来不管。
像现在这样的情况,不过是举手之劳,他才不管对方是人是妖,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