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齐肩走向苍云殿,越向前越能感受到这间宫殿的古朴浩大,每一寸石块都在散发着浓厚的妖气,这妖气不属于任何人,也不会被人所用,纯粹萦绕在每一寸建筑上,只是作为承载青丘界天地间浓厚的灵气的物体,也许这也是青丘站在妖界翘楚的标志之一。
绕过殿碑,陈沐风一眼就望见正端坐在宽大白玉榻上的国主。此时这宫殿之中罕见的没有侍从,没有守卫,没有旁人。
胡坤正纳闷为何今日会见为何会如此的不正式,难道就因为陈沐风?家宴的“家”,他多少能猜到一些为什么,但他......
三人走到国主榻前不远,胡坤刚想拜礼,却听陈沐风说:“我记得你回青丘的时候,人间已经有桌椅板凳这些东西,为何还要跪在榻上啊?当初我第一次坐这玩意,脚麻得不行......”
“......我也想,可是这白玉榻是青丘至宝,是整个王城结阵的阵石,换不得啊......”
“怪不得......那有凳子么?”
“......没有。”
“......”
陈沐风和刚好与他平视的国主大眼瞪小眼,胡坤听着两人熟络的简直让人插不上嘴,片刻后又惊诧地发现,国主的眼圈红了。
“......都是一国之主了,不亚于人间帝王。虽然这里没有外人,你怎么还要哭鼻子?”
“......父亲......我好累啊!”
国主终于忍不住从榻上站起来,直接扑向陈沐风,趴在他的怀里不住颤抖,呜咽的声音不断。
陈沐风轻轻地摩挲着他的背和脑袋,轻叹一声:“唉,是我的错......云喜,这些年,你受苦了。”
青玄深深地叹息,转过身悄悄的抹着眼泪,这五百年来她带着青涩的云喜从人间回到青丘,从苦苦哀求青丘氏支持云喜争位,到一手幕后策划云喜坐镇青丘城压制其他家族反制,期间的艰辛岂止是倾诉数语能够道尽。
胡坤此时不只是震惊,还有根本解不开的凌乱。他想过陈沐风可能是国主在人间界的人类兄弟,哪怕可能还是亲兄弟;也可能是和青玄有关,名义上也能作为国主的家人......
但国主称陈沐风为“父亲”是怎么回事?演戏吗?不可能啊!
莫非陈沐风是半妖国主的人类亲爹?
各种匪夷所思的问题他都想了一遍,最后一个问题却让他哭笑不得。
“没有外人”是什么意思?自己明明就是外人啊......
可眼前的情况让他进退不得,一来这令人震惊的秘密现在只有他一个“外人”知道,万一外界传开,自己肯定脱不开干系,可要是不走......
胡坤无奈地看着在一旁抹泪的青玄,暗自给她点了个赞,这一回合真的是被她拿捏住了。
半晌后,国主云喜才稍微平复好情绪,从陈沐风的怀里钻出来。陈沐风上下打量一下,拍了拍他肩膀说:“不错,快和我一般高了。”
云喜灿烂一笑,这是青玄五百年来见过他笑得最开心最放松的一次。当然,胡坤就根本没见过。
“父亲!两个月前青玄姑姑说你来青丘时,我好几天都不敢相信,又不敢大肆寻找你的下落,还好有苏氏的人报告说你去过那里找姑姑,我这才寻到你的行踪。”
“那你不快些找我,害我差点被纯狐氏那帮人揍一顿......”
“咳嗯!也不知道是谁把老夫的傲然城毁得面目全非,你竟然还恶人先告状......”
云喜轻笑,向胡坤恭恭敬敬地拜礼,吓了胡坤一跳。
“国、国主!你这是......”
“父亲常说,仁者以敬,长者为先。云喜虽然为青丘国主,但夺得其位的手段......众人皆知。胡族长本应服众得位,这是事实,云喜心有惭愧,故此一拜。这五百年来我不得不维持国主威严,无法得以真情示人,今日......我已无所顾忌,望胡族长接受。”
“这......啊,好。不过......为何......”
胡坤被云喜这一拜弄得彻底思维混乱,连话都不知道该从何问起,半句话都说的磕磕巴巴。
云喜看了一眼青玄,笑容满面地说:“我......打算禅让国主之位,除去青玄姑姑,只有您德才兼备,正当担此大任。我窃取的这五百年国主之名,理应归还正主。”
“你!啊,不,国主......不不不,这事......”胡坤本来就乱成一团浆糊的思维,现在彻底不能用了。
陈沐风也很意外的看着云喜,他能理解云喜在国主之位的不容易,可是毕竟是青丘至尊之位,这么轻易的禅让,多少都有些意外。
毕竟这种事在人间那些利欲熏心的帝王家,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详细的情况......”云喜还想进一步和胡坤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