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婉翻身推开陈沐风,俏脸通红地看着捂着心脏,痛苦地蜷缩在石床上的他,眼神中带着哀求和绝望的目光,一时间内心无比纠结。
“小婉,怎么回事?”
徐君房刚才消耗过甚,盘膝之间有些恍惚,片刻恢复后才感觉到石床那边出现问题。
“没、没事,他、他忽然剧烈颤抖,我怕出事就给他松开拂尘,您看他......”
小婉没有说出实情,徐君房不疑有他,费力的站起身看向石床,只见陈沐风确实在浑身颤抖,紧紧地捂着胸口不断捶打,拼命地睁着几近翻白的眼睛不让自己昏迷。
徐君房赶紧走过去,仔细检查一遍他的身体,并没有查出什么异状......如果对陈沐风来说,没有心跳没有呼吸算是正常的话。
片刻后,陈沐风终于不再颤抖,浑身虚脱地趴在石床上,眼中无神,甚至有些涣散。
“徐、徐老头......你到底想要干嘛......你放我回去,我家中还有老母,还有村中几十位需要照顾的老人......你放我走,我的包裹里有你们喜欢的金银珠宝,我统统给你......对了,我娘说她认得你,她认得你......我差点忘了,她让我给你一个东西,我一直带在身上......你取出来......我、我动不了......小婉......我求你......”
陈沐风的声音越来越小,用尽所有力气和意识和刚才的难受对抗,终究还是倒在最后一刻。
小婉若有所思地看着再次昏迷的陈沐风,她终于明白他们第一次遇到的那天晚上,明明自己和小柔已经被他制服,可后来不知为何他却倒在地上昏过去。
......是这样,可为什么是这样?
同时,小婉也好像发现另外一件事,伸手在他鼻下试探......猛然收回手指,惊恐地说:“师、师父!他、他没气了!”
“......不要大惊小怪,他没事。”
徐君房也不解释,因为他一直都在想着陈沐风昏迷前的话。求饶的那部分没什么用,可他为什么会说他母亲认得自己?不可能啊,虽然自己年轻时经常游历,但泰山地界自己从来没有去过,更别提什么山野村落,怎么可能......
不过......以徐君房对陈沐风这种心思单纯不谙世事的人初步的了解,他又不像是会因为求饶而说出这种话的人。
徐君房在他身上摩挲片刻,在麻布衣服的衣襟内衬中摸到一块玉佩形状的东西,虽然隔着衣服不知道是什么,但那莫名有些熟悉的形状让徐君房瞬间心跳,赶紧把东西从衣襟里拿出来。
看到金丝玉佩上那个大大的金鼎文“吕”,徐君房脸色大变,身形晃了晃,踉跄着倒退好几步,小婉赶紧跑过去搀着他,也看到他手里的玉佩,却不知道上面写的是什么,毕竟她只是传承仙法,并没有博览群书,所学的知识也仅仅是大秦统一后推行的小篆。
“师、师父!你怎么了?”
此刻的徐君房已经意识模糊,眼前走马观花似的闪现出当年他刚刚出关,踌躇满志,一心想将心中所学,如鬼谷门之前那些震古烁今的前辈那样激荡天下,甚至能协助某位贤主完成几百年来所有国君都在向往的一统华夏之宏愿。
奈何理想是一回事,现实又是一回事。
来到咸阳到处碰壁的他发现,在阶级林立、战事频发的所有国家,单枪匹马想要闯出名声基本是不可能的事,别说进入宫廷一抒己见论调天下,就是连门阀氏族的大门都进不去。
好在听说秦国吕相广收天下门客,能者举贤于秦王,其已经展露头角的李斯便是吕相举荐。
所以徐君房来到咸阳,首先凭广博的知识和惊人的仙法手段,通过成为吕相门客而进入太庙。
早些年秦国忙于战事,对宗祠祭祀之举并不重视。待天下一统后,以周礼为根基的大秦礼法在和平年代逐渐成为最要的精神象征,奉常一跃成为九卿之首,连秦皇巡游都要带着,走到哪拜祭到哪。
拥有惊人仙法技艺的徐君房,很快就在秦皇的赏识下成为奉常,掌管太庙。
秦皇二次巡游至东海,途径泰山,想起上古先贤千古留名皆以封禅诰天,便让徐君房操办这封禅祭典,本意也只是向天下宣告一统神州这类前无古人的千古功绩。
可徐君房通过和秦皇巡游,感觉到天下大同之盛世,非要弄些惊人的东西来镇守大秦千秋万代,于是诰天祭文引九龙现世,单龙玉玺不够,非要纳入五龙,欲望之下,在还没有想好剩下四龙如何处置之时引发陈沐风吞龙而引发天雷劫。
一切看着都是意外,但其实都是贪欲导致的必然。
话说回来,这金丝玉佩便是当年徐君房作为吕相门客时,经常戴在身上昭示身份的一种象征。因为所有人都知道,能成为仅次于秦王的吕相门客,必定在某些方面出类拔萃,挂上这玉佩腰牌,不仅身份上高人一等,甚至能随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