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
小婉看出徐君房在犹豫,第一时间便想自己来做这件事,毕竟她修习仙法时日尚短,根基浅薄,就算灵血耗尽也不过大不了重修。
可徐君房......虽然封禅一事已经让他耗损大量心神,但他毕竟是目前大秦公认的最强仙师,只要他不出事,很多事情都可以慢慢再来。
但徐君房却立刻打断她:“小婉、小柔,你们俩个将陈沐风安置到其他卧房,这里的事情......你们暂时不要管。”
小婉没动,低着头咬着牙也不说话。小柔没想太多,刚要转身进卧室,看到小婉的模样,也意识到事情好像有些不太对劲。
“师父......您随陛下东巡之前,意气风发无出左右,堪称神州最强修者。但一次封禅就将您的修为折损大半......就算您不说,我也清楚您在践行曾说过要让大秦千秋万代的诺言。可这代价......
现在那些不知道从哪来冒出的人,要用这种手段再次削弱您的修为,如果您真的用灵血施咒,那、那些贼人再来的话......”
“小婉,为师这一生,做的最正确的一件事便是收你们姐妹两人为徒。无论人品、天赋、性格皆为优秀。泰山封禅一事,是为师的宿命。既然出山之时便立下如此宏愿,为之奉献一切亦在所不惜。
现在修为确实大不如前,可修仙不能为己,既要兼济天下,又要舍身为人,此为道,也是为师的道。
这个男孩虽然来历不明,但他出现在为师面前,为师又恰好能救他,你不觉得这些事情......都是冥冥中已经安排好的?
留下封灵咒的人名为莫离,是酆都地府的阴官,你们不用去探寻酆都地府是什么,只需知道,这些人做的每一件事都有其深意......
也许,为师......”
徐君房想到地府存在的意义,想到一些自己无所谓,但对小婉小柔不太好的事,摇摇头没有再往下说。
“师父,您说的话我们都明白,可是......可是......”小婉始终过不去心里那关。
“去吧。为师只是损耗一些修为,并无性命之忧。安心照顾好陈沐风,他......总之,保证他的安全。”
徐君房对小婉的不舍感到非常欣慰,同时也有些愧疚和遗憾。很多事情他根本无法和盘托出,不然以小婉和小柔的性子,事情会越来越麻烦。
在奉常府修葺的这段时间,徐君房几乎走遍朝堂中能说得上话的所有高官权贵,这还是他在朝堂这么多年头一回主动拜访,看似是在沟通公务,但实际上他明里暗里都在为陈沐风这个突然出现在身边的年轻人铺路。
他很清楚,只要自己一走,根本没有回来的机会,而小婉和小柔既不能和自己走,又不可能担起管理太庙的重任。
一旦自己那几个不成器的男徒成为下任奉常,或者更糟的是从太祝、太史这些完全不懂祭礼的官宦中提拔成奉常,不管是哪种情况都没有小婉小柔的容身之地。
这样一想,与其说陈沐风是突然出现,还不如给自己找一个理由,认定他就是为解决这件事而出现的必然之人。
小婉知道徐君房的心意已决,神情黯然地和小柔去卧室将陈沐风搀扶出来。
刚走出门口,房门忽然自行关闭,小婉心里一颤,停下脚步呆立片刻,最终没有回头,和有些一头雾水的小柔把陈沐风带到离中堂厅最近的卧房。
黄昏将至,夕食之时已到。
小柔听从小婉的建议,到老方的食肆那里带回很多锅盔和面馍,这两天的事情实在太多,精神和身体的消耗非常大,两人度过最紧张的时段后,都感觉到从来没有过的饥饿,这时老方的面饼真的是最佳的食品。
当然,陈沐风也是这样想的。
本来他上午就是因为极度的饥饿而恢复意识,又因为被迫为男孩祛除阴气而耗尽精力再次昏厥,其实他在日头西斜之时便已经苏醒,浑身无力又没法准确表达自己的意思,虚弱地在床上不停地喊“饿”,可声音之小,一直在前厅为徐君房担心的小婉根本没有听见。
直到小柔拎着一大包锅盔面馍回来,他以为自己终于有救了,岂不知在小婉难得想起他之前,整整一个时辰都在极度饥饿之下,闻到世间最美味的味道却无法品尝,这样的地狱中痛苦煎熬。
好在最后小婉到卧室床上查看他的状况,终于发现他在悄声的哭泣,但没有眼泪......
好半天小婉才弄明白他的意思,将面馍撕成小块,一点点地顺着清水下咽。
在被喂食的半个时辰中,陈沐风度过了他活到这么大感官上最幸福的一段时间。
可惜的是,小婉不了解他的食量,仅仅喂他吃下一个面馍便不再喂食,美其名曰面馍泡水不能吃太多,会涨肚......
这是好意......谁能责怪她呢。
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