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阳外城虽然没有城墙,但还是在最外围设有临时巡逻和关卡,毕竟为国都,完全开放也不现实。
对大部分人来说,清晨时分并不一定代表一天神清气爽的开始,还有可能是熬夜值守的一部分人最难熬的阶段。
比如说守关士兵和巡逻队,昏昏欲睡之时忽然发现有烈马狂奔的声音从城里传来。
按照规定,居住和生活区是不能有车马如此奔行,除非是有紧急情况发生。
但身后奔来的战马上只有一名黑衣男子,一副昏昏欲睡神志不清的样子,也不像是从皇城或哪里来的令官。
但烈马越来越近,守关士兵却在看清之后马上让开道路。
“这蒙家黑卫是怎么了?出事了?”
“嘘!别说话,其他事还能打听,蒙家的事还是别问......都是一些见不得光的事.......”
“对对对......没看见、没看见......”
战马背上的陈沐风此时已经恍惚,难受程度不亚于在泰山之上被龙魂差点撑爆身体。
三次心动,一次比一个难受,但对他的影响倒是越来越小,起码这次他没有立刻昏厥,一直撑到战马出城。
不过战马毕竟是马,在城里还能按照方向和街路向前,到了城外,没有陈沐风校正方向,那可真是一个肆意撒欢,自由而行。
向西倒是没错,但多少有些偏航,一路向着西南方向不知跑了多久,直到跑到渭水河上游河岸边上才停住脚步。
陈沐风一路上都觉得自己的脑袋像开锅一样,从身体到思想都在沸腾,刚好战马将他带到渭水河边,他感受到前方湿冷的水气,猛地从马背上纵身一跃,直接从河岸上跳入渭水河。
冰冷刺骨的河水对他来说刚刚好,与身体越来越热的体温中和,但也无法压抑体内还在不断膨胀游荡的力量。
这股力量是被他跳动的心脏激活,一直到现在都不曾停息。
他沉入河底,难受地不断敲打着河底的石块,对抗着湍急的河流对他的冲击。
各种莫名复杂的因素加起来,实在不知道如何该停止这种感觉而极度烦躁的他,干脆站在河底,抬头向上怒吼,双拳不断朝着水流方向猛挥,发泄心中的躁动。
但......这对别人是发泄,对他来说......全身膨胀的感觉更甚!
终于,他猛然张开眼睛,双眼一金一红,直接从水中飞出,悬停在河面上,以狂暴的姿态仰天长啸,身上暴出两道金红气劲,呈螺旋状直冲上天。
两股金红气劲无法融合,头部竟然幻化成双龙姿态,分做两部分,又调头同时从天而降,好似是要重新回到陈沐风体内。
但就在红龙下落之时,一道黑门非常突兀地出现在线路附近,不见其人,只闻其声和一只手,匪夷所思地抓住红龙。
“将臣,你的时代不会再出现了。”
用力一捏,红龙化作片片光点消失殆尽。
金龙无恙,顺利冲进陈沐风体内,确切说应该是肚脐下方的丹田之中。
若陈沐风此刻清醒,懂得内观之术,他一定会惊讶的发现自己体内气海已成,甚至有虚影龙魂畅游其中。
人祖从黑门里现身,偏头看着他,又抬头看着天,伸手罩住还在空中悬浮的陈沐风,将他隔空放置到还在岸边的黑色战马身上。
挥挥手,那战马竟然还点了点头,托着已经昏迷的陈沐风离去。
人祖看着战马离开,忽然身形不断升高,盯着某个方向看了半晌。
“......糊涂,何必呢......既然如此,我便成全你。”
他不知道在和谁说话,向天一指,一道金光射入天空,转瞬不见。
“天轨......不是天意。世人何时才懂......”
西山军营。
一个新兵入伍......为何会有那么多上卿关注?
军营东门刚刚轮换站岗的四名士兵非常纳闷,还在吃饭的时候就被什长千叮咛万嘱咐,若是一个名叫陈沐风的年轻人前来报道,如果是辰时之前,那边让他去黑卫军副将王淞那里;如果辰时中才到,让他去找校尉姜秀;如果过了辰时还没来,直接上报军法处,就说营中丢失战马一匹......
四名士兵有些不能理解,新兵迟到与否还关系着去哪里报道?那最后一项是怎么回事?跟战马有什么关系?
带着强烈的疑惑,他们四位一直都在讨论这新兵到底有什么特殊。
结果也很符合他们的期待......
他是被战马像驮货物那般驮来的。
虽然不清楚他到底是不是什长口中提到的陈沐风,可是这初冬季节浑身湿透地横趴在战马背上,一副不省人事的样子,还是让四名士兵手忙脚乱地把他从马背上拖下来,赶紧去通知正在等消息的姜秀和王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