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荷走的时候,张喜然与沈仲廷送行,电梯口分别时,她拉着张喜然说,“听说你家每天都热热闹闹围很多人,要是需要帮忙,你知会一声,我没事儿就过去帮忙。”
张喜然睁大了眼,她说这话可是史无前例的。随即她客气笑笑,“也没什么好忙的,我这也挺清闲,你可以过来咱俩能聊聊天啥的。”
任荷将她拉到一边,一番犹疑不决的思考后,诚恳郑重道,“喜然你知道吗,你是唯一一个肯支持我的人。”
“不开心的时候受委屈的时候我都想反抗的,可没人理解我的做法。我辞职的事儿跟家里人说,他们只说那是职场常有的事儿,叫我别胡思乱想误会别人。我跟他们念叨我婆家怎样,他们会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忍忍就过去了,我忍不了了,我真的不想这样忍气吞声。”
张喜然看着此刻焦虑的她,两手扶着她手臂,很认真却故作轻快的语气,道,“放轻松,别紧张。其实,一意孤行也没什么的,哪怕叫家长失望了也没关系,告诉他们,这都多大点儿事儿啊,将来会更好。”
任荷抿着嘴唇,深感触动,随后她欣然微笑,“谢谢你张喜然,至少我现在很轻松。”
张喜然摁下电梯,“时间不早啦,快回去休息吧,没事儿来我家玩儿。”
任荷走后周爸爸过来留夜陪周末,他又吃了一次止痛药,整个人还是蔫蔫的没精神。
沈仲廷向他告别,“明天再来看你,希望明天疼痛能过去。”
周末不说话,点头作回应。
张喜然不想打扰他,悄声与周爸爸告辞。
从医院出来,沈仲廷开车带她来到环城路,还是上次来的那个地方,偏僻,冷清,视野开阔。
张喜然说,“这里不会成为我们俩约会的固定地点吧?”
沈仲廷想着她给任荷说的那些话,谨小慎微地埋着视线问她,“你知道我最害怕什么吗?”
张喜然回头看着他,看起来还挺忧郁伤感。
她悠然道,“别告诉我你害怕我离开你。”
她知道他会听见今天的闲聊而对此有话说,她也做好了回应他任何质询的准备。
沈仲廷忧伤眼神与她对视,言词激烈,“比起你不爱我,我更害怕你离开我,你怎么可以跟你朋友说不开心就离婚呢?离婚是说说那么简单吗?两个人经营很久的爱情与婚姻,哪能说离就离的?”
母亲的经历让张喜然看待婚姻有自己的见识,她的抗拒是一个愿景,希望母亲能为自己做出叛逆的选择,希望她一生被爱快乐幸福,她也希望每个女孩儿嫁人都该是快乐的圆满的被尊重与祝福的。
她冷静反问沈仲廷,“为什么不能说离就离?”
她想,人们有时为什么要坚持错误不能重新选择呢!
她的话问住沈仲廷,他痴痴地看着她,像被她否定,整个人支离破碎难以抽离内心的感伤。
看他破碎的模样张喜然恢复实际,安慰的口气认真道,“假如我们将来结婚了,我肯定要跟你财务分开的,我们俩保持两个独立的社会人形态,万一有隔阂矛盾或者纠纷,直接干脆利落地分开,高效且有效地解决问题。”
“当然财务方面你主动赠予我的先说好我可不还。”她一本正经补充道。
沈仲廷怔然看着她,欣喜也是,伤心难过郁闷生气也是。
他可从来没想过那么具体的事情,他只想把自己的一切都给她,只要她肯答应嫁给他。
他耍赖道,“就按你说的,那么,我们结婚吧?明天就去领证。”
张喜然不可思议,“你为什么那么想结婚啊?对你有什么好处,有一个老婆管着你看着你,还时不时拌嘴惹你生气,你难道喜欢这样?”
“对啊,我喜欢你管着我看着我,我就想把你养在我身边,天天给我叫老公。”
“咦,你恶心!”张喜然受不了他那么白痴肉麻,嫌弃道,“你以前也没这么矫情啊,现在怎么…”
沈仲廷略带责怨的口吻,“是啊,也就你分开这么多年依然铁石心肠,我可是为某人受尽了折磨,我再也不想遗失你了。”
张喜然含笑,笑弯了眼道,“你今天超帅超可爱的。”
她其实,满心欢喜与感激他的偏爱。
沈仲廷傲娇斜睨她,讨便宜道,“那你还不主动点儿,我都创造好条件了。”
说完,他倾身一斜朝她凑了过去。
张喜然解开安全带,扭身过来双手托住他的脸,轻轻亲吻他双唇,然后轻声低语,“我爱你,这么多年还这么铁石心肠地只喜欢你一个人,你受什么折磨啊。”
沈仲廷含情脉脉,想紧紧搂抱着她却不能得偿所愿。
“到底为什么我们之间要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他埋怨道。
张喜然看看,“也就扶手而已,你还能把这拆了?”
沈仲廷还真想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