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鸯璃默了一瞬:“的确有点,可是,那不是你的错。” 她这几日也想明白了,顾玉潭以暴制暴,有什么错?要说唯一的错,就是她不该以伤害自己的身体为代价。可正是顾玉潭这样的手段,才能让王闿龄亲身体会到他加诸在那些女子身上的残酷手段。 “但是,还是希望你以后都能把保护自己放在第一位。我真的很怕……” 怕你再也回不来了。 顾玉潭笑着,眼眶却湿润了:“嗯!” 王闿龄的事情得查,来自京城的打压得防着,可是乡试的备考也是一天不能落下。顾玉潭回到府学几日后,杜纤回来了。 刚见到她时,大家都大吃一惊。她脸色灰败,再不是从前那个骄纵大小姐的样子了,见到杜绾更是客气得离谱。 褚鸯璃挑挑眉,不发一言,只是离杜绾更远了些。 顾玉潭深有同感,更何况在王闿龄那里问出来的一些消息证实了她的猜想,她愈发觉得这个杜绾才是真的深不可测。 入伏后,天气愈发炎热。偏偏现在的这个时代,不能露胳膊露腿,对他们读书之人的要求更高。顾玉潭分外怀念前一世满大街都是背心短裤的清凉。 府学到底是有官府撑腰,到了午后干脆放了冰块在正堂,再配上一架小小的风轮,多少能凉快几分。只是这样的法子,在大暑后也不管用了,即便膳厅天天做了冰镇的梅子汤,可还是有好几个学生陆续中暑晕倒。 府学干脆给学生们放了十几日的假,让大家回家避暑,到了立秋后再回来上课。 彭嫣提前得了消息,自然开心不已,雇了一辆大马车便和段月棠一起来接几人回家。 谢崇椋本是打算自己骑马回去的,看到府学前的马车和一旁站着的顾玉潭后,干脆利落地将缰绳递给前来接他的茂栗:“你自己骑回去。” 然后挂着一脸温和有礼的笑容向着段月棠走去。 茂栗在他身后翻白眼,自家公子倒是很会顺杆子而上。自从他写信回家,直言倾慕顾家小娘子后,倒是把老爷和夫人开心坏了,立马回信大肆鼓励了一番。夫人那么正经的一个人,居然还给公子支招:暂时拿不下顾小娘子的话,可以先试着拿下丈母娘。 其实在上个月,段月棠刚刚从漳城回去,就碰上了上门拜访的院长夫人。她吓了一跳,学生家长见老师,天然就是自带敬畏感。她忐忑地将院长夫人请进门,想赶紧去置办一桌好菜,哪里知道对方比她还忐忑,红着脸各种没话找话。 见她要去做饭,院长夫人赶紧一把拉住,这才试探着道出来意:“原是应该请媒妁上门的,但是我想着先来探探您和顾小娘子的看法,若是你们不愿,我们绝不勉强。毕竟玉潭也是书院的学生,直接请了媒妁上门,我怕会闹出点不愉快。” 她一招手,身后的几人赶紧捧着盒子上前,盒子打开后,段月棠一时间有些傻眼。第一个盒子里是上乘的一套笔墨纸砚,第二个盒子里是一套华贵的绿宝头面,第三个盒子稍大些,里面是六匹明亮鲜艳的布料,第四个盒子里是一整件精致的茶具。 “礼数不周,还请您见谅。我也是第一次登门,无论事成不成,这些薄礼还请您一定收下。” 段月棠反应了好一会儿,终于将院长夫人这没头没尾的话搞明白了。对方这样直白,她也只好收起矜持,试探着问:“夫人是来为谢小公子提亲?” “对对,”院长夫人笑得弯了眉眼,“玉潭,还未许给别人家吧?” 段月棠无语,您这礼都送完了才想起来问人家闺女许没许别人? 她当时没有直接给出答复,院长夫人虽然有些失落,但还是客客气气地留下礼物告辞了。段月棠想着,这事得好好问问女儿的意思,而且即便女儿不说,这几次危险也让她意识到顾家怕是有大麻烦,他害怕连累别人家孩子。 谢崇椋收到了母亲的回信,知道了顾伯母还没有同意,今天逮着个机会,想着还是要好好表现一下。 马车上。 段月棠擦擦汗:“今年这天气当真是比往年热多了。” 谢崇椋:“伯母热坏了吧,前面有个驿站卖冰碗,我让茂栗去买几碗。” 段月棠摸摸女儿的脸:“玉潭最近瘦了好些,可是读书太辛苦了?” 谢崇椋:“伯母说得对,我也觉得玉潭瘦了,回了丹县我做东请大家去迎客楼吃饭,大家可一定要赏光。” 段月棠:…… 褚鸯璃:…… 彭嫣实在看不下去了,瞅着谢崇椋似笑非笑:“谢小公子成了谢夫子之后,倒是体贴了许多。” 她这一打趣,马车内的人都没忍住笑出声来。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