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顾玉潭在听到杜绾的话后暗自思索,看来谢崇椋昨天不在,是去找孔大人了。他也信守诺言,想办法放出了何成纪,顾玉潭心头一暖,自己是该信任他的,他从没有让自己失望过。
而云蟾与杜绾在蒋琉丞的劝说下都气呼呼地扭过头,蒋琉丞无奈地对着“蒋笙歌”苦笑了一下:“笙管事,还是您说说她们吧,她们肯听您的话。”
顾玉潭想起那晚听到的话,心想此时正是试探的大好时机,便开口问道:“杜绾小姐,雨蜍这个名字是怎么来的,你心中可有数?”
杜绾浑身一震,许久慢慢低下了头:“我知道,这是母亲和翠姨的约定。”
顾玉潭脑中快速转动,大概明白了。雨蜍是扈隐娘留给杜绾的乳名,与云蟾的名字恰好对应,这两人当年关系一定很好。
“既然你明白你母亲的苦心,就更应该与云蟾相互扶持才是,好好完成她们的遗愿。”
听到“蒋笙歌”的话,杜绾与云蟾都低着头不说话了,只是眼眶都有些泛红。
“杜绾小姐,我知道你心中或许还是在怨你的母亲……”
顾玉潭刚想再劝慰几句,没想到杜绾却突然抬头大声道:“我没有!”
她声音有些发颤,但是依旧很坚定地说下去:“我从来没怨过母亲,她若不是被欺负得狠了,绝对不会离开我。她若是不离开杜府,会死的。我只恨,只恨杜家人,也恨自己不能为母亲报仇。”
这番话倒让顾玉潭有些动容,作为从小被抛弃,在深宅大院中独自求生的杜绾,想想初次见面时杜纤的态度,就知道她过得多么艰难。可是她竟然对扈隐娘没有丝毫怨言?
顾玉潭笑了笑,又看向云蟾:“那你呢?”
云蟾叹口气:“母亲过世时就给我们留下过嘱托,务必要找到隐姨的孩子,好好保护她,照顾她。我和大小姐自然会遵从母命。”
顾玉潭笑得欣慰:“这样就最好了,既然何成纪被放了出来,他……”
她装出一脸为难的样子,想着试试能不能再套出这姐妹三人的话。
蒋琉丞看她脸色不虞,忙开口道:“笙管事,我知道你不喜何成纪。我们也不喜欢他,但是他与杜绾和云蟾毕竟都是血亲,也是隐姨的骨肉,我们没法弃之不顾。”
果然,这何成纪真的是扈老大与扈隐娘的孩子。
顾玉潭叹息:“你们几个都是心善的好孩子,那便随你们吧。主子爷想来也不会管这些细枝末节的事情,只是扈老大的为人,未必不会拿亲儿子做饵。”
姐妹三人面色一肃,都连忙追问她。
顾玉潭这才“吞吞吐吐”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
她说完后,房中陷入了久久的沉默。顾玉潭但笑不语,她在赌,赌这姐妹三人并不是真心臣服于衡王,赌她们不会放弃扳倒扈老大的绝佳机会。
为了加强她们的信任,顾玉潭又加了一个条件:“若是大小姐和两位姑娘觉得此计可行,那我一定会全力支持。只有一个条件,若有一日,我与王爷反目,几位都能成为我的后盾。”
资料中有写,蒋笙歌才是蒋家实际上的主事之人,也是衡王与蒋家之间最重要的纽带。既然蒋琉丞一门心思劝着蒋笙歌倒戈,自己便成全她,借力打力。
蒋琉丞眼神转换了数次,最终似乎下定了决心:“就按照笙管事说的办。”
云蟾自然是万事都听蒋琉丞的。
杜绾也点点头,只是没忍住又补充了一句:“还请笙管事手下留情,尽量别伤了……何成纪。”
顾玉潭应允,只是面色有些复杂,到底是有些血缘关系,何成纪这般身份,杜绾还是不忘维护他。
几人达成了共识,于是在夜色刚刚降临时,何成纪便被带到了蒋府。
顾玉潭刚看到他时还有些奇怪,心想这近亲结婚的孩子是否会有异常。不过何成纪显然是非常幸运的那一个,并没什么显而易见的毛病。只是看起来吊儿郎当,与他的三个姐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何成纪明显是认识蒋笙歌的,看到顾玉潭的一瞬间便身形陡然矮了三截,畏畏缩缩地不肯上前。直到被杜绾踹了一脚,才结巴着问好:“笙,笙管事,好。”
看着他飘忽的眼神,顾玉潭觉得好笑,不知道蒋笙歌曾经对他做过什么,让他怕成这样。
不过既然他畏惧蒋笙歌,那事情就更好办了。
顾玉潭将声音放冷几分:“何成纪,你最近可见过你舅舅?”
何成纪缩着身子:“没,没有。”
“你被关了这么久,你舅舅竟也不管不问?”
何成纪不知道她什么意思,求助的眼神一直往杜绾身上飘:“阿姐……”
杜绾也很嫌弃他,可是想想这是娘亲的骨肉,只能按下心中的憋屈,尽量放柔了声音:“你别怕,笙管事问什么你就说什么,她不会伤害你。”
何成纪缩着脖子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