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时他打球穿的那条红裤子,于是我很不给面子的笑了出来。
“喂——不至于吧。”
他半睁着眼,抓住秋千铁链的双手转为捧住那只窝在他头发上不肯离开的那只鸽子。今天他的头发出门没有打上发胶,睡过一觉起来后又像以前那样直直翘了起来。
一人一鸽听见声音双双转过头来看我,默契的像是提前排练过。
于是我忍住脸上稍显过分的笑容,格外真诚的向黑尾铁朗提议真的可以把它带回家养着。
“这不道德。”黑尾铁朗义正言辞。
“我可是在这里等了你好几个小时,你就这么对我?”
“抱歉,上午手机静音了。你遇到的那个,他也忘记告诉我了。”
我耸耸肩,坐的他旁边那个空着的秋千上。
“吃过饭了吗。没吃的话作为补偿我可以请你去附近吃一顿。”
黑尾铁朗点点头,说先前一个可丽饼推车经过这里,他将就着买了两个垫肚子。还窝在他手里的鸽子适时发出咕咕的响声试图引起注意,黑尾铁朗眉眼耷拉着,无奈的指了指它,说有小半个进了这家伙的肚子。
“你今天怎么有空?”
他一僵,平时能说会道的那张嘴今天半晌也没能说出一句话。
我也不恼,只是在等着他的时间里自顾自的晃起秋千。
我身高自然比不上黑尾铁朗这个接近一米九的人,长腿往地上一撂,不用离地都能把秋千给摇起来。
要真说起来,这似乎还是我们两个在一起实习的公司分开后见得第一面。他没有像之前那样穿着稍显老成的西装,穿着打扮看起来倒像是他还在读大学时候的样子。
再说年轻一点就像他高中时候的样子。
我眯起眼睛打量坐在自己旁边的人,没由来觉得一阵气恼。但其实这种不满并不是没有源头的。
高中时期我跟黑尾铁朗其实算不上熟悉,说认识其实都算得上勉强,毕竟只是在给白福送过东西后又在校外见过几次,我都不能确定他是否还记得我。
“记不记得你去问问不就知道了?”
“以前也没见你这么腼腆啊。”
东京ih的比赛场上,白福和雀田一左一右靠着我的肩膀,不远处赛场上穿着红色队服站在最前面的人实在是惹眼。见我一直盯着,两人相互对视一眼,说相声似的一捧一逗。
“你们不懂,当猎人是要有耐心的。”
“对,猎人打猎到现在,马上就要把自己饿死了。”
上大学后,见我仍旧没有动作,相隔数百公里的两人不止一次在电话里对我唉声叹气。
高中毕业过后学校里要好的几人分别去了不同的学校,虽然关系还和以前一样,但呆在一起的时间始终少了许多。
反倒是先前一直没怎么接触过的黑尾铁朗见面的次数多了起来。社团组织的联谊会、共同好友的聚会、朋友的朋友、甚至是大四的实习,我们两人也奇迹般地在同一家公司。
休息的时候,我有意无意提起自己高中在枭谷就读的事情,当时站在我身旁靠着栏杆和咖啡的黑尾铁朗动作一顿,像是想起什么,盯着我看了一眼,随即又笑了出来,说他一个很吵得朋友也是那个学校的,不知道我认不认识。
“那个家伙现在出名了,但还是跟以前一样聒噪,粉丝都受不了他。”
我猜他大概是在说木兔。
自此我确定黑尾铁朗应该是真的不记得我了,便也不再自讨没趣的多做些什么事,只是在实习结束的那个晚上给白福和雀田她们打了长达三个小时的电话来表达自己对于逝去暗恋的痛苦之情。
“得了吧。”白福那边还有什么东西在煎锅里滋啦冒油的声音,连带着她本人的声音都被压了下去。晚上十一点,这声音听着实在是罪恶。
“你要是伤心难过就不会打电话过来了。”坐在房间看书的雀田适时跟上一句,她手底下又翻过一页,书页发出哗哗的声音,透过听筒传到这边。
我沉默一瞬,随即放弃抵抗,又跟她们天南海北的讲起话来,过了好久几人才纷纷道别准备休息。
笑不出来。
家里闷得慌,我推开阳台的玻璃门,一瞬间觉得呼吸都轻松了许多。醉鬼把领带绑在头上,摇摇晃晃的倚着墙角旁的电线杆唱歌,今晚难得出了很多星星,上次看见这样的场景还是在某个联谊会喝到后半夜回家的时候。
新买的香烟还摆在茶几上,我随手取出一根又将盒子扔回沙发上,靛蓝色的烟雾扭曲着向上又被风吹散。
尼古丁可以暂时让人保持清醒。我想起来那次聚会黑尾铁朗似乎也在。他是后半场突然被人叫来的,好像是过来接一个喝醉的朋友,但那人正在兴头上,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他无奈,只好先坐到我们这桌打发时间。
黑尾铁朗那张脸长的好看,在一众男大学生里身高也是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