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明本以为,许千度会在自己宫中待到深夜才能走,可眼下她将这铭刻术学得飞快,才练了两三回,便已烂熟于心。 想起方才自己说过的话,陵明只得点了头,放她回宫歇息。 接下来的十几日里,许千度的法术进步飞快,一来是她刻苦,二来便是那铭刻术。 此术果然是小抄界的翘楚,自打她将诸般的法术心诀刻入眼底,施法时就再也不必苦思那些绕来绕去的口诀,只要稍稍一动念,当即便能调出来看,颇能事半功倍。 需要陵明指点的时候,也越来越少。 转眼秋意更浓,许千度已能将离火同金明灭一道使出,移山术也很是熟练,陵明心知她法术大成,便叮嘱了几句,出宫去寻地官和荧惑,废掉自己身上的法术。 许千度不敢偷懒,仍在院中不停练着,没过多久,忽地听见宫外有谁在喊她,“魔尊魔尊”的声音,听起来甚是耳熟。 是元琪! 她仰头望了回天,心道不对啊,这会离午时还早着,怎的现下就来送饭了? 她快步出了院,打开宫门,露出元琪一张焦急的脸。 “魔尊快去凌霄殿吧!妖王要向帝君告你的状!” 许千度以为自己听错了:“妖王上天?告我的状?他是嫌自己在魔界的地盘太大,想让帝君替他缩减缩减?” 元琪急道:“魔尊别说笑了,妖王今日一早便在南天门外闹起来了,说手里捏着你私带仙家入魔界的证据,非要同帝君分说清楚。” “可我和仙君怎么一点消息都没听见?” “仙君为了让你专心修习法术,把浮宇宫周遭地界都不了结界,没有仙家能进来,我也是因为日日给魔尊送饭,才能入这结界。” 许千度眉头一皱。 这件事没有别的,定是那日豹妖回去告状,妖王查出经过来,这才闹上了天。 她立刻关了宫门,命元琪回宫,自己则往凌霄殿去。 此时此刻,凌霄殿内肃然一片。 陵光斜了一眼站在殿中的妖王,心里半点好气也没有。 他今日得了空,特特登门,想同紫薇帝君讨一讨七宝琉璃镜,等凡人过年时把那镜子往天上一放,映出他的朱雀本相,做个仙迹出来,叫那等愚蠢的凡人在下界多多给他建庙烧香,省得他们老去拜陵明这个管钱的俗仙。 可没想到,他准备好的说辞才云了几句,这妖王就在南天门外闹了起来,把帝君的笑脸搅得一团糟,坏了他的好事,他怎能不气! 说起来,他上一回在凌霄殿里见到妖王,还是五百年前。 那时妖族想在人界做人的主,却被地修和仙众打得还不了手,万般无奈下,妖王摸上了南天门,恳求紫薇帝君给他们妖族一条生路。 当年妖族祸害人间的事还历历在目,别说是陵光了,眼下殿中便站着不少曾经下界荡过妖的仙。本以为妖族去了魔界后,能安分守己些,没想到今日见妖王再来,他们自然个个都没好脸色。 立在殿中的妖王站得很是端正。 他时不时地拿眼往周遭一扫,见众仙神色凛凛,不由地缩了脖。 当年在人间时,自己被他们中的好几个追着打,闹了个鼻青脸肿。此刻又相逢,心下颇有怯意,只得奋力撑出一副大王的姿态来。 不过,而今他手里的的确确捏着那小魔尊私带仙家入魔界的证据,还把豹妖也带了来,思来想去,似乎也没什么好怕的。 暗自壮了回胆,他觉得安心不少,拱了拱手道: “帝君明鉴,那小魔尊目无法度,私自带了仙家入我魔界,还把本王这座下最得力的豹子折磨得半死!本王感念他可怜,等他养好了伤才带着登天门。帝君,本王在魔界将这件事查得一清二楚,证据都在此,还请帝君明鉴!” 他将手里捏了半日的状纸捧出来,紫薇帝君身侧的小仙侍正要过去接,却被陵光拦住。 陵光甩开一身五色斑斓的仙袍,神态飘逸地走到妖王面前,将那状纸拿在手中,展开一读,忽地冷笑: “妖王,我记得当年头一回见你时,你说话行事似个未开化的蠢人,满嘴的污言秽语。没想到你在魔界待了五百年,竟也识得两个字,会写‘之乎者也’了。如此看来,魔尊教得不错。” 妖王压了压怒气:“本王本就会说人话,何必要那小魔尊教!” 陵光双眸一凛:“既会说人话,怎不行人事?!你妖族既已归魔尊管辖,有事不去禀明魔尊,为何越了她登天门!” “本王告的就是她,怎能去她面前分说!”妖王气得跳脚,言语也不敬了。“你穿得花里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