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千度低头望着一身的喜服,欲哭无泪。 仙君到底喝了多少酒啊,怎么醉成这样,连人都认错了。 没等她捏个诀把衣衫变回去,陵明已然到了她面前,拉住她的手:“流云,来。” 她被带得一个踉跄,拼命稳住脚步,猛地甩开陵明! “仙君你清醒一点!我是许千度啊!” 陵明仿若未闻,伸了手又要牵她。 许千度登时一个闪身,奋力躲开:“仙君你喝醉了,我来帮你清醒清醒!” 她大步奔到喜桌前,那桌上什么都有,就是没有茶水。 她正欲捏诀变些水来,刚抬了右手,却恰好落入陵明掌中,一个没提防,竟被他带进怀里。 “流云,你怎么了?” 陵明身上的酒气浓烈恣肆,那张出尘的面容靠得太近,看得许千度差点心神一荡。 她当即闭息凝神,肩膀一旋挣脱出来,左手背在身后捏了个机变诀,化出一只盛满清水的硕大花瓶。 “仙君,你醉了!” 话音未落,她把花瓶用力一甩,里面的水尽数洒在陵明身上,把他浇了个透湿! “流云,你这是何意?” 见他仍旧唤自己“流云”,许千度差点哭了。 她沉下气,痛定思痛,反手凝出一团离火:“仙君,你要是再不清醒,我就得拿这火烧你了!” 可陵明仿佛无所畏惧,霎时贴到她身前,目光深情如许:“若能死在你手里,想来也不错。” 许千度倒吸一口气。 她捏出离火来,不过是想吓吓陵明,逼他看清楚自己是谁,并非真的要烧他。 见陵明的衣衫就要碰上火,她忙举高了手,后退两步:“仙君别再过来,我真的要烧你了!” “烧吧。” 陵明一晃,又到了她面前,下一息扣了她的手,十指纠缠间,离火被尽数扑灭。 许千度后悔不迭。 竟然忘了仙君他也能接得住离火! 就在这时,她脑中灵光一现。 自己的金明灭已然大成,仙君昨日定是去了荧惑星君处,废掉了身上的金明灭。 很好,就用这个法术帮他清醒! 她右手一挣,聚出一把匕首,犹豫了一下,还是抵住了陵明的脖颈。 “仙君,你睁大眼睛看清楚,我不是你夫人,我是许千度啊许千度!” 陵明低了头,望着那火色汹涌的匕首,忽地一笑:“流云,你从哪里学的戏法,非要在此时使么?” 许千度眉头紧皱。 看来他今夜是铁了心要被往事迷困,半点听不进自己的话了。 “仙居,得罪了!” 许千度刀锋一转,灼灼的离火烫得陵明一颤,脖颈处立刻现了伤痕。 他有些不敢置信,伸手摸了摸伤口,许千度乘机脱了身,可下一息却突然被他从背后死死抱住。 “我好不容易才让你答应嫁我,便是你今夜要杀我,我也无憾。” 许千度挣扎了半晌,反被搂得更紧。 她气得想翻白眼。 这是疯了么! 仙君啊,你是修无情道的仙,怎可如此糊涂! 酒精,一定是酒精把他蒙住了! 许千度拼命替他找着理由,心念一动,慢慢收了匕首,柔声细语起来:“仙……夫、夫君,你能不能先放开我,手臂上有点疼。” 陵明马上松了松,转到她面前急切道:“我方才是不是太用力了?哪里疼,我瞧瞧。” 许千度咬了牙。 刚才跟你说了那么多,你是一句也听不进去。 这会不过叫了句“夫君”,你倒是反应得很快。 见陵明挽了自己的衣袖细细查看,许千度努力平心静气,扣住他的手道:“夫君,不妨事,夜已深了,不如你安歇吧?” 陵明轻柔地环住她,嘴角含笑:“今晚是你我新婚夜,怎可让我独自安歇?” 许千度一惊,干巴巴道:“你、你先睡下,我有些口渴,待我喝两口茶,再……再来……” 她转身欲走,却被陵明拉回怀中:“我喂你。” 一只茶盏凭空现出,他仰头饮了一口,下一息竟靠近了许千度。 这是要用嘴喂吗?! 许千度慌得别过头:“……不必!” 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