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献恨道:“你们两个害死我师父,我必要报仇雪恨!”
他用力扯着长鞭,许千度突然松了脚下力道,反让他一下仰头跌倒。
“是非不分,同样可恶!”
许千度聚出长剑,正要上前教训教训他,让他尝尝陵明方才受过的苦,却被陵明却拉住:“罢了,他也是被顾风闲迷惑,是个可怜人,随他去吧。”
“但他方才那样伤你……”
陵明摇头:“无妨,我们快走。”
许千度应了一声,赶紧收起长剑,扶着他往山崖边疾走。
“砰!砰!砰!”
巨石似的柱子从天而降,许千度正想带着陵明绕开,可前后左右忽地落下柱子来,只一瞬,便连结成坚不透风的墙,将他们二人周围的路堵得死死。
“盈剑,出!”
许千度大喝一声,聚出重如千斤的盈剑,凝神片刻,灌注灵力,猛地击在石柱上。
“嘭——嘭——嘭——”
盈剑一下一下地撞着,大地都被震得颤动不息,可那柱子仿佛铜墙铁壁似的,任凭许千度怎么用力,都只能落下浅浅的击痕。
很快,她的虎口出了血,陵明拉住她,指着柱子道:“上面有妖族印,定是顾风闲寻来的妖族法器,用金明灭和离火试试!”
“好!”
她收了盈剑,凝住神,默念心诀,以浩然之气带动灵力,双掌一翻,登时推出一团烈焰!
“呼——”
周遭仿佛大火业业一般滚烫难耐,许千度单手护住陵明,另一只手将那火焰四下一旋,推到石柱上,灼灼翻涌。
“砰!”
石柱突然炸裂,碎石乱飞,许千度忙捏出灵力罩,拢住自己和陵明。飞沙走石间,她灵机一动,聚出鼓风箩用力一扇。
霎时间,那些漫天飞动的碎石仿佛得了命令,全都朝着顾风闲和他带来的云门宗弟子驰去!
“走!”
许千度搀住陵明,拼尽全力往凭风崖飞奔,几息间跃出山崖。
“金——明——灭!”
她咬紧牙关单手捏诀,离火气势雄浑,浩浩而出!
“破!”
火光熠熠间,天际仿佛被燎开一个大洞,许千度身后的山崖、树林、沙土坡一下变做纸笔绘出的长卷,被离火烧了个干净彻底,只余一抹残灰袅袅而下。
“啊——”
许千度忽然浑身刺痛,一个不慎松了扶住陵明的手。
“陵明!”
她慌得伸手去抓,可身子似乎被定住了,怎么也动弹不得。
刺痛钻心,她感觉自己仿佛被什么搓揉捏紧,又被塞进一个漆黑的物什之中。
陵明已然晕厥,身子在空中飘飘荡荡,正离她远去。
神识迷离前,她看见一个同陵明长得一模一样的男子,那人一把掐住了陵明的脖子,“咔嚓”拧断,随即又单掌收紧,将陵明化作透明的气息,尽数收入体内。
“陵——明——!”
许千度心痛如绞,一道白光当头一击,她瞬间失了神志。
***
“魔尊?魔尊?”
“元琪啊,你说帝君做的仙身靠不靠谱?这都快三日了,怎的还不醒?”
“孟章神君,这话可不能乱说。对了,仙君如何了?”
“在我宫中养着,昨夜醒了一回,说什么都要来找小魔尊,被我敲晕了……幸亏他眼下只有从前三四成的灵力,否则……咳咳,元琪,你照顾好小魔尊,我明日再来看她。”
“神君放心。”
许千度耳边一阵人语,她不熟悉那些声音,只觉得喉咙里干涩得很,想唤陵明给自己倒杯水喝。
陵明……陵明被杀了!
她脑中突然清明起来,一下睁开了眼:“陵明!”
“魔尊醒了!”
一张圆脸出现在她眼前,是个从未见过的姑娘。
“你是……”
许千度嗓音沙哑,艰难地撑着身子坐起来,满脸警觉地四下打量着。
这里似乎是个颇为贵气的房间,明亮大气,方才那圆脸姑娘一身的月桂黄衣袍,灵动可爱,正倒了一杯热茶,要喂给自己喝。
许千度想起昏迷前的景象,一个激灵打掉那茶水,反手掐住圆脸姑娘的胳膊:“你是谁!”
“魔尊,我是元琪呀!啊,之前的事你都忘了,无妨,帝君特命太白星君做了个前尘珠,把从前你在天界的种种让你都看一遍。”
许千度一愣:“天界?”
“是呀,去岁秋,你从魔界赶来,上了南天门拜师求正道,后来……后来发生好多事,三言两语说不清楚,等你看了就知道了。”
许千度盯了她片刻,见她笑得一脸欢喜,目光里满是诚恳,不像是说谎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