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这一幕的秀女们皆花容失色地叫起来,惊得屋内几位伺候的公公立刻过来查看,但见那一只娇嫩的玉手已经受伤流血,直摇头。
其中一位公公说:“既见了血,崔大小姐如今已不便觐见皇上了,不如咱家送崔大小姐到太医院诊治一下吧,以免留下伤疤。”
崔珍儿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慌了神,看向薛小姐,希望薛小姐能帮她,刚张开嘴,叫了一声薛姐姐,就被薛小姐打断了。
“崔珍儿,看你干的好事,这样突然摸小白,都把它吓坏了!我家小白胆子小,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能摸它。如今你惹了这血光之灾,还是赶紧走吧,不要把霉运传给了我们,更不要触怒了龙颜。”薛小姐很是不悦。
崔秀萝一把拉过有些错愕的崔珍儿,悄声说:“大姐快走吧,你如今已无法参选,好在崔家还有妹妹,妹妹自当尽全力,完成爹爹的嘱托。”
临行前,崔大人嘱咐姐妹俩,如今皇帝刚及冠,还很年轻,后宫妃嫔不多,又无子嗣,若今年能入选,就有望为皇家生下长子,前途无量,还能为崔家搏一片大好前程。
崔珍儿想着家里那不成器的兄长和几个庶弟,一把拉着崔秀萝的手,重重嘱托:“妹妹,全靠你了。”眼里竟有些泪花。
崔珍儿前脚跟着公公走出去,后脚崔秀萝就给薛小姐跪下了:“薛小姐见谅,家姐冒失鲁莽,冲撞了小白大人,秀萝替家姐赔不是。”
她竟然管一只猫叫大人!
小幺今日真是大开眼界啊,这场闹剧比说书先生说的还要精彩。
“猫伤了人,人给猫赔罪,真是稀奇。”一个不大不小的声音从小幺身后响起,刚巧被小幺一字不落地听见了。
小幺转身一看,是一个梳着高马尾,男装打扮的年轻女孩。大魏国民风开放,女子地位比前朝好一些,于是一些女子有时候也着男装,行走在街市更方便一些,或能避免地痞流氓的骚扰。
但是穿着这身来选秀的……怕是古今第一人了。
小幺一看这身打扮,羡慕得不行,居然一拱手,赞叹道:“姐姐这身打扮真是英姿飒爽,巾帼英雄啊!”
男装女孩哈哈一笑,也拱手回礼,说道:“多谢夸奖,可惜入宫不能佩剑,略显遗憾。我叫余英倩,家父是宣威将军余大成。”
小幺刚才就听见一些秀女们在互相自报家门,若能入选也可有个照应,若不能入选,多认识一些聊得来的千金小姐,博些好名声,将来也可寻个好夫家。
小幺见余英倩说话豪爽,不像其他小姐柔柔弱弱,装腔作势,颇对脾气,很想结交,但是不能以真实身份告知,有些惭愧,声音也低了几分,听起来有些柔弱:“我叫萧如月,家父是梅岭知县萧致远。”
身后传来“咯咯咯”的笑声。
“一个区区四品武将之女,另一个竟是七品芝麻小官,也好意思来选秀女,不自量力。”说话之人极尽嘲讽,小幺转身一看,是那位薛小姐。
“你父亲是几品啊,官很大吗?”小幺怒目圆瞪,要是在平日,怕是已经挥拳了。
“家父当朝一品大员,丞相薛士清。”薛小姐没有说更多的话,仿佛不用多说,就足以震慑这些小官家眷。
小幺看着薛小姐那趾高气昂的神情,有些迷惑,悄悄附到余英倩耳边:“余姐姐,这一不是比四小吗?她得意什么?”
小幺有时候混赌坊,摇骰子,一最小六最大。再说算银票,一两也没有四两多啊。
谁知道旁边的崔秀萝耳力超好,居然听见了,哈哈大笑,又大声复述给周围的人听,引来一片大笑,搞得小幺很是尴尬。
“官阶是反过来的,一最大。”余英倩小声在她耳边解释。
小幺连官阶大小都搞不清楚,很怕暴露了自己冒名顶替的身份,但不想输了气势,于是硬着头皮说:“一品最大,七品也没有很小,怎么就芝麻了?对百姓来说,知县可是他们的父母官呢!”
又是一阵嘲笑之声。
“都是为国尽忠,何分大小?”余英倩义正词严地说。
小幺受到鼓舞,叉着腰往前一步:“就是!”
许是感受到了小幺的敌意,小白猫突然从薛小姐怀中跃出,亮着两只利爪扑向小幺。小幺一惊,本能地向后退了几步,小白猫扑了个空,落地之后又向余英倩扑去。
电光火石之间,小幺一个抬脚将小白猫踢开,小白猫肚子上受了一脚,嗷呜一声,飞出去约有一丈远。
“啊!”薛小姐发出尖锐的叫声。
薛小姐眼见那小白猫落地后迅速站了起来,朝着主人喵喵叫着跑了过去,似乎在诉说自己的委屈,她连忙把猫抱在怀里,温柔地说:“小白小白,你还好吗?有没有哪里受伤?”
小幺心想刚才明明收了力道,那一脚不重,一般的猫身子柔软,并不会受伤。不过担心薛小姐仗势欺人,又要生事,便赶紧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