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没想到!兄长好美食,尤其是南市醉香楼的干连福海参和宫保野兔!且他嫌放在食盒里带进宫失了风味,一般都是直接到醉香楼去吃的。 霁司月做出一个大胆的决定。 她走到司良身边接过一袋兔肉,开口道:“爹爹,明天开始我来到集市卖东西吧。” 司良面露难色:“这小暑刚过,正是日头毒辣的时候,你大病初愈,身子受不了的。再说,你一个女孩,怎好抛头露面。” 霁司月坚持:“我可以扮成小厮模样,包管叫人看不出来。” 她学着以前霁司星的模样,对司良嘟着嘴巴撒娇,“再说你晚上要上山打猎,第二天再去集市,根本就没有睡觉的功夫了,你看你都瘦了一圈了,就让女儿去吧,我每天在家闲都要闲出毛病了。” 司良对这个独女宠爱非常,那里经得住这一通哄,当即倒戈:“嗯……你躺了些日子,出去走走也好。”说罢,他也顾不上到井边冲一下,直接坐到院里给霁司月编遮阳的竹帽去了。 霁司月看着司良宽厚光亮,满是汗水的脊背,心中泛起一丝温暖的酸胀感。如果前世父王也这般爱护相信自己,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 好在老天待她不浅,不光给她再活一次的机会,还让她第一次感受到,原来父女间,可以有这般无私的爱。 次日,霁司月早早起床,梳了个小厮单髻,又用木炭将眉毛着意涂粗,穿上司良的衣服,宽宽大大,加之她本身很肤色不白,倒真有些穷人家的破落小子的感觉。 她挑起一挂野味,跟着同乡去买布的刘婶儿一起去了南市。 京城和她记忆中一样的,里坊遍开,绚烂阳光洒在黛瓦粉墙之间,高楼红袖宾客纷纷。 刘婶儿到裁缝店买布,她则在醉香楼对面寻了片树下阴凉处,支开摊位。 只见她将山鸡、狐狸一类的摆在左侧,将野兔单独摆在右侧,又立了块儿牌子,醉香楼前客来客往,不一会儿,她的摊位前就围满了人。 “野山灵兔…包治百病…500金?” 霁司月点头,“这是在松泉山山顶,月圆十五的子时猎得的灵兔,死在月光精华最旺盛的时候,最适合治疗邪毒入体的怪病。” “这么贵,我看你是哪来的骗子吧。” “不信可以,别乱摸啊,破坏了灵兔的灵气你要赔钱的。”霁司月折了个柳条捏在手里,拂去路人好奇的手。 “哼,真是想钱想疯了。”那人不忿的走了。 霁司月一副浑不在意的样子,她本来也不指望会有什么平头百姓来买,这野兔是她为兄长准备的。 赶早市的人路过霁司月的摊位都要往这边看上一眼,瞧瞧灵兔是何模样,看后都觉灵兔不过尔尔,那山鸡狐狸倒是新鲜,价格也实惠,不一会儿,霁司月面前就只剩下一只兔子待价而沽了。 她收起铺位,趁这会儿临近中午,酒楼开始上座了,拎着野兔走进去。 “灵兔灵兔,瞧一瞧看一看啊,只要500金,专治体虚邪症,兔到病除啊。”她走进一楼普通食客的区域,装模作样的叫卖了两句,见小厮忙着上菜记账根本不管他,便抬脚往楼上雅间走。 “灵兔灵兔,瞧一瞧看一看啊,只要500金,专治体虚邪症,兔到病除啊。”霁司月挨个雅间推门进去叫卖,她嘴上在说兔子,眼睛却在飞速的查看这些人的穿着样貌,有无皇宫腰牌,有无御用面料,是否佩戴鱼符。 她一连将左侧的雅间全都进了个遍,有的人好奇的看了几眼又笑她荒诞无稽,有的人则不耐烦的直接将她推出去,不过左右她有功夫在身,并不畏惧什么。 正当她准备对着右侧雅间继续查探时,身后传来一个雄厚的声音。 “伙计,你这兔子当真这么神?” 霁司月回过身,面前一个锦衣汉子正上下打量她。 她自小宫里长大,华贵面料流水的穿,一眼便看出这大汉穿的是云绫锦缎的闲散长袍,腰间坠着青玉飞天佩,端的是文人墨客的风雅打扮,只是这人油头黑面,一双吊梢眼挂在满脸横肉上,倒是画虎不成反类犬。 霁司月后退半步:“何事?” “在下谢贵,谢金震是我爹。”那人趾高气昂,摇着脑袋报上名头:“你这兔子当真能治虚弱邪症?” 谢贵上前就要拿过兔子仔细查看,霁司月侧身躲开了,谢贵扑了个空,怒道:“兔崽子,还不递给爷瞧瞧,给你开开张。” 一个泼皮无赖,偏装作风流才子模样,但一开嘴便全然漏了馅儿,霁司月心中冷笑,只觉得污了自己耳朵。 “我这灵兔价值百金,公子还是备好银钱再来吧。”霁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