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戏台(1 / 2)

霁司宸动作微顿,不置可否。

霁司月心头酸涩,果真是通过放血减轻体内毒药的分量,那兄长现在神色清明,但身体虚弱的状态就说得通了。

放血疗毒损伤肌体,属于无奈之举,且只能减轻症状而非根治,若想彻底恢复,则依旧需要从根源找到毒药配方,再依照着制出解药。

她放下碗筷,重新跪倒在地:“草民愿意为殿下寻找解毒之法。”

“你有何法?”霁司宸垂眸问她。

这句话,他先前问过无数江湖郎中,那些郎中开出的药方五花八门,有各种珍奇异兽做药引,甚至有一个庸医让他食人脑补精元,甚为荒谬,但无一人的法子能行之有效。

他一开始还尝试医治,后来则逐渐有些放弃了,日常喝着许多补药,再隔三日放血疗养一次,勉强维持神志。

霁司月没有抬头,她感受着冰凉透骨的玉砖,开口:“暂时没有,但所谓病从口入,草民能算到,殿下是饮食上出了岔子,所以只消严格控制殿下的吃食,再到宫中搜查是否有人暗中熬制或采买有毒性的药材,定能有所收获。”

霁司宸兀自笑了:“你倒是实诚,先起身吧。”转而又对身边的大太监说,“留意下宫中可有司公子形容的人。”

霁司月回到位子,刚刚坐定,外头又有人来通传,说内阁首辅林修送来了今日需要太子批阅的折子。

“今日真是热闹。”霁司宸似笑非笑。

一旁的苏景恒开口,语气不满:“陛下之前便下过旨意,殿下身体不适,让内阁少送奏章,他怎么还是每日每日的往这里递。”

霁司宸出言制止:“左右父王也年岁大了,这么多折子,总要有个决断,我来看,也好过这些奏折直接在丞相那里就发落了。”

“丞相未必没看过,只是他看了,然后再着人送到你这里,又会是什么好差事。”江池云从太监那拿来一沓金粉塑封的奏贴,扔到桌上,“现在吏部在他手下,大臣们写什么说什么,哪个逃得过他的眼,不过是选择其中一些叫你看见,惹你劳累伤神。”

霁司月仔细听着他们的谈话,分析当下局势。

5年时间,林修从内阁大学士做到首辅,群臣们写的奏章送到内阁先批阅一轮,再根据等级部门,分别送到丞相、太子或者皇上那里做决断。

在内阁的配合下,如对张洛不利的,张洛自行批奏驳回,对他有利的,送到父王那里来得取嘉奖,剩余吃力不讨好的,自然是送到兄长这里,左右这些事办好了落不到什么好处,但若办不好,反倒落个不够贤能的话柄。

这边,霁司宸已经将一沓奏折快速扫过,“全是在说南蛮之乱。”他面色不善。

鲜卑才平息,南蛮就又起事端,因连绵战事,国家缺兵少马,这些奏本上所讲,皆是南蛮战事军饷缺口甚大,需要朝廷拨款。

“我们这位肖大人,不是去打仗的,是去做买卖的。”霁司宸声音中带有怒火,他早有听说,驻守南军的总军肖鼎不招兵买马、荒于练兵,在那边搞起了边境走私倒卖的生意,军内人员懒散,上下沆瀣一气,相互遮掩,朝廷一时也拿他们没办法。

江池云接过奏折,看到一半便重重掷到地上,他当年带着5万兵马,100万石粮食,耗时两年,击退了鲜卑10万骑兵,如今南蛮不过3万乱党,肖鼎却拖了三年多还未平息,光粮食已经前后送了200万石,现在竟然还敢开口直接要银子。

奏折散落,霁司月看到,林修的字端正秀丽,一列小楷写着:军食不足,士无余力,则无可城守,宜充饷以备其众,使南兵急息。奏可。

“不能划拨军饷。”她下意识说到。

感受到旁边人的目光,霁司月继续说:“若是拨款,丞相必定叫嚣殿下不懂爱惜民生财力,若是不拨款,待到南兵战败,则会有奏折送到御前,说殿下延误军事,总之他们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总有对殿下不利的说辞。”

霁司宸接话:“此言不错,你以为该当如何?”

霁司月看着兄长面带赞赏的模样,想起以前和兄长一起练功,那时她总会练得累到哭出来,兄长便是这样温柔耐心的鼓励引导她。

但现在兄长小臂上都是放血疗毒的伤口,已然不济的精神还要被这些奸臣贼子叨扰不休。

她低头沉思,少顷,恶狠狠的说:“那便抢了他们的台子,砸了他们的招牌,让他们没得唱!”

霁司月凑近兄长,说了自己的想法。霁司宸莞尔一笑,抬头问太监:“林首辅可还在?”

“正在外头候着呢。”太监答。

“那便请他进来问话。”霁司宸说。

不一会,林修来到殿中:“臣林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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