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上的汉子已经一个月没见过女人,当下眼睛都看直了,一个个停下手中活计,眼巴巴的看着。 刘全怕霁司月不要,补充道:“咱们这都是青楼头牌,个顶个的漂亮听话,出去也绝对不会乱说。” 霁司月眉头蹙起,看着刘全:“你们太守大人还和青楼作坊有这么深的交情?” “大人您这话说的,都是当官的,常去听个曲儿放松一下,您还不懂嘛。”刘全油嘴滑舌,霁司月直觉这事情不对。 “就算大人您不喜欢,也可以给手下兄弟们快活快活呀。”刘全朝船上的士兵们抬抬下巴,顿时收获一片呼声。 他们很是希望霁司月能对刘全点头。 霁司月还是觉得不妥,想着寻个借口回掉刘全,但另外一边的将士们已然有些热血上头,声音越来越高。 刘全一副大人也不必如此对自己和手下如此苛待的表情,再说他这些姑娘们除了床上功夫了得,吹拉弹唱也样样好手,都是不可多得的雅妓,大人就算不想亲自受累,拉拉小手听听曲儿也是一番享受呀。 霁司月抬眼看向船上的将士们,几乎每个人都直眉楞眼的看着他。 “反正大家伙现在也没什么要做的,歇会儿怎么了,司大人别自己不行,还要带着大伙一块儿憋屈,可惜了太守大人的一番好意!”谢田在小船上高喊,说完立刻引来一阵哄笑。 霁司月越想越觉得不对。 他们船上只有些千户,百户,最大的官职也不过五品,何须薛顺堂堂金陵太守来上赶着巴结。 不往江池云身上送,反而送到军营里,那不是肉包子打狗吗。 事出反常必有妖,霁司月越想越觉得此事可疑。 但是她现在也不好直接拒绝,不然士兵们泄不出去的火后面可都要冲她来发了。 霁司月决定以退为进,来看看这个金陵太守薛顺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她朝刘全拱手称谢,一副实在没办法的样子把人留下了。 刘全眉开眼笑,扯过一个身着绿衣的姑娘,塞到霁司月怀里,“那就多谢司大人肯赏脸了,咱们阿绿姑娘最是嫩生,大人保准喜欢。”说罢走了。 被叫做阿绿的女子身上微颤,霁司月感受到她的害怕,没让她和另外的人站在一起,而是先留在了身边,其余的则都由灵桃带到船板正中央。 这一行人除去阿绿正好十二个。 古朴杂乱的船身和身着柔纱的女子格格不入,她们聚在一起,相互拉着胳膊牵着手,是无声的恐惧。 行伍之人多身材硕大孔武有力之辈,伺候起来本就辛苦,且这少说有百人,这怎么能消受得了,只怕是命都要没了。 对面的一干士兵眼睛放着绿光,霁司月来到中间,高声道:“这些姑娘是薛太守送来的,咱们在人家的地界上也不好拒绝,只能先留在船上。” 士兵们频频点头,忍不住叫好。 但霁司月话锋一转:“大家若是有雅兴呢,可以让这些姑娘们拉个曲弹个琴,都没问题,但是若谁动了歪心思,想弄些别的花样,那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她声色冷厉:“祸乱军纪是什么处罚,大家不会不知道吧?” 瞬间,士兵们的叫嚣声戛然而止。 霁司月的意思清楚明白,留下这些人是给薛顺面子,可不是给他们面子。 先前经过谢田之事,这些士兵对霁司月的能耐早有认识,知道他是个有真本事,言出必行的主。 李伙头最为乖觉,曲子在哪不能听,但是在这聚着就是和司大人对着干呢,他率先开口道:“算了算了,你们都没事做,我还要做饭呢,我先走了。” 他这话说完,围观的士兵们心就松动了,说实在的,行军本就艰苦,半年一年没有见过女人的时候也是有的,他们眼下才出发一个月,倒也没那么难忍,而且在押送饷银的货船上乱来,万一出了岔子,真的会被扣上祸乱军纪的罪名的,那是要杀头的。 外围的人先稀稀拉拉的走了。 谢田却不依不饶:“司大人自己有婢子天天伺候着,这会儿来充什么柳下惠。” 霁司月直接打断他的话:“谢千户要是实在急的忍不了了,可以跟着刘全进城自己找个青楼或者南风馆快活去,我绝不拦着。” 霁司月不欲再与他理论,转头吩咐灵桃将这些女孩带到二楼的雅间。 “你们呢就在这吃吃茶聊聊天,等我们将军回来,就把你们送回去。”她言语轻柔,这些女子听着如蒙大赦,一到房中就叽叽喳喳热闹开来,她们个个柳姿花态,照应着这艘大船的线条也娇柔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