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供(1 / 3)

“什么毒烟枪,小的不知道。”守卫低着头,明显不如方才那般理直气壮。

胡石立刻断定此人有问题:“我记得,你叫孔淮,家在城西河阳路,两个月前刚进兵部的壮班,你家只你一根独苗。”

跪着的守卫孔淮双手放在膝盖上,随着胡石的声音抓紧裤子布料。

“他给了你什么好处,你肯为他杀人?”胡石继续道:“你可知道,他今日敢在兵部杀人,明日就敢在外头杀你。”他音量逐渐高涨,冲向孔淮。

江池云目光刮过孔淮周身,孔淮便觉得全被看穿了,不由得慌乱起来:“他,他就给了我三十两银子,我都还没顾得上花呢!”语罢眼睛快速左右晃动,又绝望往下一垂,知道说漏了嘴。

“是谁?”江池云身体微倾,带起千钧威压。

孔淮哭丧着,垮在地上:“我真不知道,谁买凶还会自报家名!我就是收钱办事,别的什么也不知道。”

胡石却不信他什么都不知道,抄起案台上的笔筒砸在他身上:“你现在如实招来,还能戴罪立功!别不知好歹,快说!”

□□,凶手不知道买手的姓名正常,但是却不可能对买手的一点信息都没有。

江池云踱步到台下,散步般来到孔淮的身后,眼睛看着门外景色,声音却对着他道:“你们见面是什么时候,对方穿什么衣裳,身高几何,眉目有什么特征,他为什么选了你,毒烟枪现在又被你藏在哪?”

他声线平静,却偏偏让人害怕的紧。

孔淮目光躲闪,脑门上的汗珠往地上砸,确实有人给他毒烟枪,并告诉如何使用,但江池云是怎么知道的?

看孔淮沉默不语,江池云淡淡回眸,里头带了肃杀之意:“你可以什么都不说。”

他转向胡石:“那便把伤人之罪改为jian党罪,带下去吧。”

孔淮听得晕绕,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胡石却立刻反应过来,装出一副恍然模样:“呵,流放二千里改斩刑,是该如此。”

孔淮终于绷不住了,既怒又怕,抖着嗓音问:“凭什么改成砍头!他又没死!”

胡石不介意为他好好解释一番:“如实你仅仅意欲杀人,未遂伤之,按理当打板子流放。但是明显你背后受人指使,为勾结朝廷党派谋杀钦犯的jian党罪,一律格杀勿论。”

他摇着笔杆子写下呈罪词,拿了朱批要找孔淮签字画押,嘴上还说着难得见到如此忠心的,明明如实道来就能保住一条性命,现在却连个全尸都没捞到,如此云云。

接着,一张黄色宣纸滑入孔淮身下,上头的字密密麻麻歪歪扭扭飘进他眼里,绕成一个大大的死字。

他一把将这张纸打飞,恐慌道:“我说!我都说!”

胡石与江池云相视一笑。

一炷香的时间,胡石拿着印有孔淮手印儿的供词,和江池云往后院库房走。

“江大人怎么知道有人给他送毒烟枪?还能精准的知道走的是后门?”刚才在堂上不便多问,这会儿四下无人,胡石终于说出这个困扰他许久的问题。

江池云面色无波:“胡尚书还记得一开始他说自己离开库房去了哪?”

“这……我记得,说是内急去了茅厕。”胡石说完,一拍大腿,自己明白过来。兵部哪有什么茅厕!

还是多年前他自己嫌弃这些糙老爷们出恭太多又臭,把兵部里的茅厕拆了,在后门外面单独盖了一个。

“只可惜,还是不知道买凶之人究竟是谁。”胡石摇头遗憾道。

刚才孔淮竹筒倒豆子一番招供,其实也没说出什么特别有用的。不过是他自己赌钱输了好多,在赌场外头遇到一颇神秘的人,要他帮忙在兵部里杀一囚犯,事成后不光帮他把赌坊的债一笔勾销,还再给他三十两赏金,听声音是个年纪有些大的男人,说话也比较客气。

对于这神秘人,孔淮也只见过他两次,一次在赌坊外头的夜里,对方一身黑,还带着斗笠,什么也看不清楚。一次则是今天在兵部后门,对方换了一身打扮,穿了身青色长衫,但还是带着斗笠,看不清脸。

“不过两次我都看到他走路姿势不大顺畅,像个瘸子,另外,他袖口里的白里衣上应当绣着金线,白天黑夜都能看到反光。”孔淮如是说。

男人,谈吐客气,瘸子,家境优渥,年纪偏大,单凭这些模糊的信息要锁定一个人,可得花上不少时日。

“江大人心中可有怀疑的人选?”胡石试探问。

江池云没有立刻回答,他沉默着,思考片刻后开口:“听说,张丞相从大牢出来后,到神华寺去秽祈福,他的贴身内侍在寺庙台阶上狠摔了一跤,当场都走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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