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气了?”霁司月凑上去,手指戳了戳江池云的腰。 江池云看了她一眼,十分僵硬的吐出两个字:“没有。”眼睛里的幽怨昭然若揭。 平日里最爱端冷傲架子的人生气了,还要硬做大度的别扭样子,霁司月杏眸一弯,噗嗤笑出声来。 她只笑了一下,便侧过脸以手掩面,生怕江池云更加恼火,不过持续抖动的肩膀将她泄露。 下一刻,身边高大的身影跟着转到她面前,俯下身,认真看着她,自带的威圧感随之倾斜,形成一块儿逼仄领域。 霁司月被笼罩包围,本就窄瘦的腰身被映衬的更加纤细。 她抚着胸口让自己平复下来,歪了歪头问:“怎么了?” “没什么,”江池云嗓音如初春融雪,裹着轻柔微风,和煦洒落:“第一次见你这样开怀。” 霁司月顿了一下,过去种种,椎心泣血,若再不开怀些,岂不是整日活在怨怼中。她悄悄隐去愁绪,伸手撩拨头发来遮掩,却因为盘着男子的发包而摸了个空,随即有些尴尬的撇过脸去:“是吗,我一直都挺开怀的。” 江池云直身,垂眸,“不,我知道你有你的心事。” 霁司月眼中的仓皇一闪而过,侧身逃出江池云的包围,“我能有什么心事……” “你心虚了。”江池云直勾勾盯着这个不止一次骗过他的少年模样的人,微挑的凤眼仿佛能洞穿人心。 霁司月讪笑,打着哈哈提起霁司宸来迁南山的事,漫不经心的问着太子的脚程,悄悄躲开江池云目光中的锋芒。 她岔开话题的技术很生硬,和江池云假装不生气的水平不相上下。 但江池云只是深深看了她一眼,没有再对她逼问,而是顺着接下去:“你还是祈祷太子慢点到吧。”他话锋一转:“等他到了,除了加官进禄,定然还会带上一道军令,要求你我在太子督查下,夺回太鄞城。” 霁桓命太子在这个时机亲临边关,肯定不止是为他们二人奉赏单单的一件事。 振奋士气,一举夺回太鄞城,为太子积累民心,这才是要务。 江池云的手不由自主搭到腰间乌金剑上:“到时候又是一场恶战。” “太鄞是大齐的国土,总归会有这么一场的。”霁司月倒是心态轻松:“到时候我们便生擒了拓跋擎,把他作为礼物献给太子,岂不美哉。” 若是真生擒了拓跋擎,再由霁司宸压着回京,那可真是成了名利双收的好事。 只是…… 江池云没有如霁司月这般乐观。 拓跋擎作为鲜卑大汉,和他在边关纠战了数年,双方你来我往各有胜负,没有一仗是轻松容易的。 此番交战,不同于以往的驱逐,是边关领土夺取,关乎着大齐的颜面,否则皇帝也不会特地让太子来监战。 而战争带来的不止皇家的颜面和领土,还有你死我活的鲜血…… 不过他并未去打压霁司月的兴,只说:“在那之前,还是请你先把伤彻底养好吧,司小姐。” 四下无人时江池云喜欢这么叫霁司月。 司小姐。 这两世人生,亲近者喊她月儿,其余的则尊她一声公主或者司大人。 只有江池云会将她看做一个小小姐,如同所有待字闺中的女子一般。 一开始霁司月听到还会有些脸热。 不过现在,她已经可以状若无人的应了,甚至还会回嘴江池云一句“知道了,江池云江大人。” 两相打岔之下,霁司月也早忘记了要搬出去这事,洗漱后便如常睡下了。 不过这世上的事多为几家欢喜几家愁,另一头的白琼却不太好受。 他躺在兵营的通铺上,翻来覆去,一肚子业火愤懑燃烧。 今儿个他又碰到两个老兵凑到一块儿窃窃私语着,怎么才能从他手下换出去。 哪怕他已经狠狠责罚了那两人,此时想起还是气不打一处来,于是便假装睡觉翻身,狠狠蹬了旁边的下等士兵一脚,尤然觉得憋闷,便又嚯地从床上坐起来,毛发丛生的双手在头上前后呼啦了两把,颓然搭在膝头。 他没想到霁司月这么顺利就取代了他的位置。 在上次守城战中,他考虑过手下的伤亡太多,就算险胜了自己也可能贬斥,但是按照他对江池云的了解,最多降自己为千户,后头只要再来一场翻身仗,他就又可以升上去了。 毕竟西北这地方最不缺的就是仗打。 但是现在副将的位置被那个叫司月的瘦瘪小子抢占了,将来自己再怎么升,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