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通阴血脉在瞳孔中的显现。
据传,离氏中人诞下后代只会生出女婴,她们被世人冠以了“离氏阴女”的称号。
而其中,越是通阴之能卓绝者,瞳孔呈色便越近似于红。
千年前,合力封印了鬼帝玄灵的离尊离如月,在施展通阴之能时,瞳孔便像鲜血一样红。
可眼下,容北濋眼前竟然就坐了一个瞳孔呈色比之鲜血更加猩红的少女。
虽然……这个“少女”多半是一只非人大鬼。
容北濋按捺住心中思索,神情歉然地对绾绾道:“离姑娘,之前是我得罪了。”
适才的阴冷邪戾一抹而净,容北濋轻快的少年嗓音,与先前扬言要送绾绾重做吊死鬼的那人不能说是一模一样,可以说是毫不相干。
绾绾坐在圈椅中,满心都是奔腾而过的浪花,化作愤怒又委屈的情绪萦绕在鼻腔,渐渐的,鼻头就红了。
娃娃是单纯的,天真的,从来都是被小主人宝贵地抱在怀里的。
即使出门在外,镶了红宝石的黑纱重工小礼裙也一点都不会沾染到尘埃,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
本身昨夜,绾绾穿越后就受了一波众人的针对,后来又被王季桉指使道仆传谣言的举动给气住了。
今日她又在梭云舟上与黄瑛、离霜言针锋相对了一番,刚才还因为萧意话里对离绾的不公正,怼了萧意一回。
所有所有的情绪一点点累积,直到此刻,绾绾来找自己被绑架的魂丝,反被偷窃绑架者狠狠欺负了一顿,终于如洪水决堤那样爆发在心中……
晶莹的泪水从眼角凝出,绾绾大大地睁着幼圆可爱的杏眸,仰着头,直勾勾望着立在她身前的容北濋。
似乎在希望他能够继续说下去,一句道歉可不够。
容北濋:“……”
他怎么觉得……自己好像被控诉了……
容北濋别过眼,也是躲过了绾绾凝来的目光,握拳在唇边,像是没话说却被逼着发出声音那般,轻轻咳了咳。
又默了一阵,脑子微乱的容北濋才组织好语言:“其实我对你……并没有什么恶意。”
说完这句话,容北濋可耻地顿了顿,仿佛这话连他自己都听不下去了。
“……昨夜初见你时,我发现你并非离绾,同时也看出,你似乎具有一种类似通阴天赋的能力。实话说,我对你的能力很感兴趣,便有心试探,特意从道仆身上拿走了那缕白丝。”
容北濋强让自己别去看非人少女越来越委屈的小脸,却不知自己本想严肃的声音,在每一次说话换气的间隙里变得愈加柔和起来。
“现在我想告诉你,你的能力实合我意,所以从今往后,我会征调你,作为我这个人间代行白无常的副手。”
“我不在乎你究竟是谁,但你若想安然无恙地混在人群中,便要听我号令,受我差遣,成为一个光荣的地府编外打工人,与我一道为地府的和平与安宁做出重要贡献。”
绾绾:“……”
你要不要拿面镜子来看看,你在这儿画饼的样子,有半分“为地府的和平与安宁做出重要贡献”的心思吗?
容北濋徐徐偏眸,不动声色地睨了绾绾一眼。
见她依然鼻头红红,眼圈也红红,发黄的小脸也因情绪起伏泛出两团红晕,暗道一声‘麻烦’,指尖摸向衣襟处。
……容北濋摸出了一块黑压压的令牌。
他将令牌递至绾绾跟前,不忘颠了颠,逗猫似的:“喏,我不会骗你,这便是代行白无常的令牌。你若不信,可以拿牙齿咬上一咬。”
绾绾:……?
似是看出绾绾的迷惑,容北濋勾起漂亮的红唇,语声含笑补充道:“放心,此令牌非凡间物,就算你是什么大鬼,也是绝对咬不动的。”
绾绾又给他的戏弄气到了,秀气的眉头往里一簇,两侧嘴角却是向下微撇:“你才是鬼,你全家都是鬼!”
她是帝国第一黑巫师亲手制作的魂咒娃娃,拥有最能迷惑他人的无辜美丽外表,怎么可能是花裙鬼那样的丑东西?!
容北濋喉间滚出一阵轻笑,点头称是:“我的全家早便死绝了,若有还未排上投胎次序的,或是至今还在地府某一殿受刑的,的确是鬼没错。”
绾绾:“……”是她输了。
“怎么样,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
绾绾回过神,连连摇头表示拒绝:“我是不会答应的,你就不要自作多情了。”
是自由人的正常生活不香吗?她犯着什么了要去压榨自己做一个打工人,还是编外的?
容北濋轻“啧”一声,指尖又滑出先前那柄飞刀,一副“你偏要非武力不合作那我就没办法了”的架势。
他以为少女应该会被吓住,尤其能让她回想起方才那番“拷问”的体验。
可没想到,少女不仅没有被他吓住,还从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