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眼见那凌厉的剑刃迎面而来,喻思意本能的侧身躲开,正欲回转反击,转念一想,却拉着阿沐顺势摔倒在地。
那人迅速反刺,只划破了她肩侧的丝线绣纹。
“有刺客!”身后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几个仆人匆忙赶来,那黑衣人见状急忙收剑,三步两跨隐没在漆黑的夜色中。
仆人匆匆跑来,慌张问道:“小姐没事吧!不知是哪儿来的刺客,我这就命人去查!”
阿沐搀扶着喻思意从青石路上站起身,“没事,只划破了我的衣服,并未伤及我二人。”喻思意语气平静,让仆人不用担心。
晚枫楼。
成群的枫树围绕着楼阁,正值清秋,晚风拂过枫叶,沙沙声不绝于耳,若从楼阁窗沿上俯看,皎洁的月光下,片片殷红漫于石板路。
阿沐合上门,急忙扒在喻思意身旁查看刺破的衣服。
“没事,真的没有刺到我的肩膀,你看……”喻思意扯开破碎的绣纹,“好好的呢,放心吧!”
“什么人这么大胆!小姐,刚刚我正准备束他手脚,你为何拉着我摔地上,我这一摔屁股还疼着呢……”阿沐苦着脸,满是委屈。
喻思意走向窗户,确认楼阁附近无人后合上。
“刚刚行刺的时候我有注意他的剑,你还记得晚间我们见到的暗月侍吗?”
“小姐的意思…那人和暗月侍用的剑相同。”
“不是。”喻思意摇摇头,“或者说是不完全相同,虽说剑身几乎一样,但薄厚不均,剑柄镶嵌的彩珠也比那些暗月侍少上一颗。”
喻思意接着说道:“所以,他极有可能是望月门内部的人,但位阶应该比暗月侍低一些。”
“可是小姐,剑也有可能是他潜入望月门偷来的,或是在府外强抢的,仅凭一把剑……”
“你说得对,但不知为何,我总觉得,他的长靴好像在哪儿见过……”
武神街潋滟楼,戌时一过,整座楼阁便明灯高照,熏香四溢。城内人来人往,不论是谈天说地的摊贩,还是潇洒风流的公子哥,十之八九会聚集于此,这是江都城内最热闹的地方。潋滟楼对面不远是一茶楼,名为合禄阁,老板姓曲,是个外地人,几年前来到越州江都,先是开了个小茶铺,后来生意越做越大,这才有了今天的合禄阁。
亥时一刻,金亦连面带疲色的从潋滟楼大厅出来,身体晃晃悠悠,随时会晕倒的样子。候在花桥的杨修见状,飞奔至潋滟楼门前。
“那御盐史家的没为难你吧!怎么这般模样……”杨修急切问道,随即向门内张望,那御盐史家的公子被几个衣着讲究的家丁搀扶出来,衣襟松散,唇角还冒着血沫。
金亦连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的靠在门旁,他气若游丝,艰难吐出两个字,“回府。”
“慢着!”
潋滟楼外大街上,一个相貌清秀,疾步而来的白衣公子叫住杨修。
“把他扶到里间,这样子怎么回去!”那白衣公子神色严肃,语气匆匆,“我跟这儿的人熟识,扶他去走廊尽头的那间小室,我随后就到。”
“多谢曲公子。”杨修听罢扶着金亦连离开外门。
走廊尽头的小室原是用来储存香料和礼品的,后被改成了杂物间,杨修一手扶着金亦连,一手用力推开扇门,里面还算干净,杨修让金亦连坐在木椅上,自己准备去找点水。
“你这靴边怎么这么多绿苔?”
金亦连注意到杨修的长靴脏兮兮的,底边一圈甚至黏着不少青苔,像是刚从泥地里跋涉而来。
“没什么,在膳厅后面的松竹林沾上的。”杨修接着说道:“我试探过了,她不会武功。”
金亦连点点头,“没真伤到吧。”
杨修“噗嗤”一笑,“当然没有,只不过划破了衣袖,你知道的,我不能做的太假。”
扇门“吱呀”一声,白衣公子抱着灰色包裹走进来。
“过了三日期限了,也不知道去万益堂换药,让我白等一天。”曲三七抱怨道。
杨修解开金亦连的护腕,打开衣襟,左肩的绷带因为刚刚的打斗变得松散凌乱,伤口再次撕裂,流出脓血。
“看来这爪蟾乌头毒真是不容小觑,险些要了你的命!”
“金长盛现在不会要我的命,以后可说不准。”金亦连自嘲道。
“他这一剑,刺的当真巧妙,再深一点,你怕是真没命了。”
“金亦珹呢?”金亦连抬头看向杨修。
“哦,打晕了躺在二楼呢。”
曲三七抹完药膏,小心将绷带缠上,又从包裹中掏出一个小瓷瓶。
“这个,回去兑在热茶里面服下,一日一次,可能会很苦,但能止痛,还有……”曲三七还未说完,金亦连便戳着自己的脑门感叹道:“唉!不能剧烈打斗,不能吃辛辣的酱菜、不能熬大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