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1 / 3)

桑玦眼里困惑不似作伪,声音敞亮坦荡。

冷柔危冷嗤,“你怎么会这么认为?”

“不是你主动的吗?”桑玦更不解了。

“我?”冷柔危眼露荒谬。

“这样。”桑玦张开两臂,坦然比划给她看。

他不明白。

在人类的肢体语言中,环绕的姿势应该是拥抱的意思。

冷柔危从刚才起就一直情绪低沉,虽然并不显露,他却闻得出她身上那股淡香的变化。

就像一场大风吹扬的大雪忽然安静,只剩一点一点飘零而下的沉默。

人类不都是用拥抱来安慰的吗?

现在的她不仅没有像那些彼此拥抱过的人一样变好,反倒有些生气,他不理解。

冷柔危似是气笑,她玩味道:“本宫为什么要这样做?”

她似乎从来都没有弄懂过桑玦在想什么。

她对他的印象只有上一世与他交手时的恶劣,所以不论他做什么,在她眼里都像是故意作恶。

“因为你不高兴。”桑玦看着她,平和道。

冷柔危长眸微敛,审视着桑玦,没有说话。

她讨厌桑玦是很有理由的。他的眼睛太干净,像一面镜子,照见的是自己。它直白、赤.裸,一切的掩饰和回避都无所遁形。

他对他人的情绪有着近乎敏锐的洞察,他点破了她扔在一边不屑去理会的情绪,要她不得不去看得清清楚楚。

冷景宸的出现的确让她不快。

没有当场杀了他,不是她不想,而是她清楚地知道除了冷戈的处罚她什么也得不到。

所以她冷静地计算着,利用那份显而易见的不公去博弈。

她算准了冷戈不会让冷景宸死,他一定会,也必须拿出诚意安抚她,才能保住冷景宸的性命。

冷静就没有情绪了吗?

不是的。

她不去在意。

——仿佛把精力花在这样的小事上不值得。

可为什么不值得?

她在意的不是冷景宸如何受到偏爱,不是冷戈如何给冷景宸开小灶暗度陈仓。

她在意的是她自己,她受到了不公的对待。

——她已经习惯了,所以失望。

但失望就可以不去争了吗?

上一世的她似乎是这样。

她心里隐约察觉了冷戈的算计,察觉他没有真正打算把魔界的权柄给她。

因为失望,所以干脆不要了。她不稀罕。

这或许才是她头也不回地离开魔界的真正原因。

可是为什么离开的是她?

如果有什么让她失望,她应该把他们的希望也踩在脚下统统碾碎才对。

她不是在冷戈那狭隘的父爱里去和冷景宸争,她是要捍卫她本该得到东西。

她不仅要在乎,还要不择手段地去争。

她要野心炽烈如火,她要大权在握。

冷柔危眸光重新聚焦,桑玦白皙的脸颊已经浮现她嫣色的指印,那双眼坦然干净,只有她的倒影。

有些东西是装不出来的。

联系起之前的种种,冷柔危终于从蛛丝马迹中察觉了什么。

桑玦会伪装,会逞凶,觉察敏锐,但是他对人世最基本的相处之道是生疏的。

他不会顾忌是否符合时宜,不会顾忌她与他身份尊卑,更不会顾忌直白到近乎无礼的直视。

他的一切行为出自他内心的直觉,没有世俗约定俗成的规矩和束缚。

冷柔危不禁想起前世的传闻。

桑玦来自暗渊。

暗渊不在四域和人间,它是至深至恶的混沌深渊,在那里,一切秩序都荡然无存。

仙修灵气,魔修魔气,妖修生气,鬼修死气,但那里只有无穷无尽翻涌的瘴气。

瘴气不仅不能被任何一个种族利用,还会令生灵陷入迷障,浓郁的瘴气甚至会让人神志全无。

那里到处是毫无意识的瘴物相互厮杀,走投无路的魔、仙、妖、鬼会投入其中,搏一条生路。

那样一个全无秩序的地方,也难怪会生长出桑玦这样肆意在秩序之外的人。

这一刻冷柔危察觉到了她和桑玦之间的冲突所在。

同样是肆意妄为的人,她比桑玦多了一道需要冷静维持的秩序。

这道秩序关乎自我。

它是与外界的界限、距离,是对自身周围一切的掌控。

它像藩篱,将她严密地围拢起来,守卫着她,拒他人于千里之外。

桑玦与其他人不同,他对她没有畏惧,他自由生长的野性会冲撞她的秩序。

他竟然是想来拥抱她,因为她不高兴。

他有时候伪装得很复杂,但有时候似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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