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昶每个月都会有一次，不受控制地变回那副丑陋的样子，时间持续十二个小时。
肖僮一没有受到影响，他如往常一样躺在郗昶的身边，歪着头和他讲述了新副本的内容。
“二十天？”郗昶问道。
肖僮一正想点头，发现自己的姿势不方便，只能说道：“是的，这次没有BOSS，看来我们欠陆与的，要再等下一次了。”
郗昶用干枯的手摸摸肖僮一的头：“不急，我们总会还给他的，实在不行，我们就把我们现在的这块给他。”
肖僮一突然坐起来，靠在郗昶肩膀上：“郗昶，那三年你是怎么过来的？”
从前，他不会去问郗昶，他怕郗昶因为回忆这些受到伤害。
现在，他想要了解郗昶的一切，更好地去陪着郗昶。
郗昶半晌没有说话，久到肖僮一都以为他已经睡着了。
肖僮一正想转头看，郗昶却捂住了肖僮一的眼睛。
“别看我。”声音是颤抖的。
肖僮一没有说话，只是闭上了眼睛。
郗昶开始讲话了。
“被送入实验室时，我还是昏迷的，在醒来之后，我看到那些研究员在抽我身上的血，我浑身都插满了管子，我被吓到了，一直在问那些人他们在做什么，可是他们根本不理我，让我自说自话，我也不敢乱动，害怕一动那些管子就会被扯开，我会失血而死。”
“我慢慢地冷静了下来，想起了昏迷前的事情，是廖敬良把我迷晕了，我感到愤怒，不可置信，甚至怀疑过他是不是别人假扮的，可是无论我怎么回想，那个答案很明确，那个人，就是他。”
“我又想到了你，你当时在里间睡觉，廖敬良又会对你做什么？我无法想下去，我害怕你死。”
“在抽血之后，我以为我可以被放出去了，因为他们松开了我的束缚，可是我的身体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听我的使唤，我在用力啊，为什么我的身体一动不动？”
听到这里，肖僮一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他们不满意只用我的血做实验，他们开始切下我的皮肤，每一寸肌肤都被他们切过，我愤怒到极点，可是那实在太痛了，我开始向他们求饶，他们还是不理我，就像我只是一个天生用来做实验的物品，而不是一个人。”
“后来，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们又不满意了，他们把我的眼珠硬生生地拿了出来，他们的手伸进了我的眼眶里，抓住了我的眼睛，扯断了和我之间的联系，从那天起，我连光明都不配拥有了。”
“又是很久很久，我听到他们在欢呼，他们好像研制成功了，我迷迷糊糊地想，我是不是可以出去了，他们是不是可以放过我了。”
“可是又有人说，要不要研究一下我的大脑，他们就没有想过给我一条活路！有人拒绝了，说不应该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就这样，我被迫躺在那个狭小的水晶槽里，动弹不得，我的伤口又裂开了，我的血又流出来了，而没有人会帮我止血。”
“我的意识始终存在着，我没有死去，我当时满脑子都是我要复仇，那些人都不配活着。”
郗昶突然抱住了肖僮一：“僮一，我以为你死了，还好，你也还活着，我们都不需要感到痛苦，都过去了。”
肖僮一可以感受到郗昶的身体在颤抖，那个不可一世的郗昶，被他们毁掉了。
他搂住郗昶的腰：“郗昶，没事，我会一直陪伴在你身边。”
郗昶缓了一会儿，继续讲述：“后来，我感受到我的身体才恢复能量，一天又一天，能量逐渐增加，一直到你来找我的那一天，我终于可以动了，同时，我感受到我可以召唤血尸，那一刻，我知道，我复仇的日子到了。”
郗昶并没有过多描述自己的痛苦，他的语气很平淡，只是有时候会有点颤抖，就像是在讲别人的故事。
只是郗昶越是这样子，肖僮一就越是心疼。
郗昶更加用力地抱紧肖僮一，生怕他突然消失：“如果没有你，我不敢想象我现在会是怎样的一个人。”
或者说，他都不敢想象他还是不是人，还有没有人的思想。
“郗昶，如果没有你，我也不会现在还活着。”
除了跳跃楼层那一次，还有后来好多次，都是因为郗昶，他才能活的好好的。
“僮一，睡吧。”
“郗昶，晚安。”
……
早上九点。
肖僮一出门，老远就看到陆与悠闲地在那里坐着，喝着一杯茶。
他走到陆与旁边：“人什么时候能回来？”
陆与看了他一眼：“现在在你眼前。”
“你去的？”肖僮一有些意外。
陆与看起来有些得意：“我的易容术在玩家之中可是佼佼者，谁还能比我更有资格？”
肖僮一笑了一下：“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