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匆忙告辞来到院中,看着院中花草树木,疏朗秀逸中枝枝梢梢都那么明晰,她不敢相信这一切,问小翠:“现在是什么朝代?”
“夫人您又失了神,现在是大宋年间。”
“大宋?”她又感到天旋地转,向后晕厥,朦胧间感觉倒在了蒋二爷宽厚的怀抱当中…
当她醒来的时候,看见房内几位下人刚刚退下,那蒋二爷攥着自己的手不肯放开,她用尽力气把手抽离出来,“那药配好了吗?”
“配好了,我差人很快找到那倒卖灵芝的商人,这会估摸已经熬上了。”
“二爷,你这宅院附近可有寺庙?”
“寺庙,附近没有,城中寺庙都在山上,家中倒有禅房一间,云岚你是不是要为盈儿祈福?”
禅房,她忽然想起,那云岚是从家中禅房昏睡过去的。“二爷麻烦您送我回去罢,我惦记着孩子!”
话音刚落,就听见一干人等走进门来,领头的那位妇人看上去雍容得体,估摸着是正房夫人,她看到云岚便做出亲热之态 ,“我早就说过,妹妹谦良恭让,过来这院里与我相伴打发日子,自是再舒心不过的。”
谦良恭让?换个词就是好拿捏任你所用吧,戴帽子立人设pua的套路罢了。
“蒋夫人过誉了,我原不太擅长在大户过日子,比我谦良的未嫁女子多的是,还请二位慢慢挑拣,充实门户,现只请送我回去看看孩子!”
蒋二爷略带埋怨的看向那大夫人,大夫人极力维持神色不变,“好好好,都是做母亲的,对孩子的挂记我也是切身体会,谢管家,快准备轿子送妹妹回去!”
不消多时,天还未黑,蒋家轿子便将云岚送到了秦府,小翠在门口等待多时,一见到她便说:“夫人您可算回来了,小姐刚服了药睡下,那和我一块回来的郎中也刚走,说是脉象已有平稳之兆。”她快步穿过庭院,来到盈儿床前,看见她面色已有红润起向,额角泛出细密汗珠,她拿了帕子为她拭去,心中感慨:“所以,为了救这孩子,命运安排我魂穿至此,原本那云岚孱弱柔顺,奈何她救女心切又不愿与人做小,不知在佛前发了什么愿,于是便把我唤了来…”
“母亲…”盈儿感觉到云岚在旁,半梦半醒间唤她。
“盈儿,母亲在,你马上就好起来了,做个好梦,梦里也有母亲伴着你,就做那个放纸鸢的梦好不好?”
她眼中含泪,给盈儿掖了掖被角,“盈儿开始发汗了,再发些汗就可将这时疫驱走了…”
看到盈儿呼吸渐渐平顺,她离开这间屋子,让小翠引路走进禅房,一进禅房,便看到西墙上挂着的短剑,她把那短剑拿下,细细端详,正是那僧人给自己的防身短剑,她攥紧那短剑,跪在佛前蒲团上,闭上眼睛心中默念,“云岚,孩子我已救活,你可以回来了,我在那人世也有诸多未了之事,这里本不属于我,我也不愿久待,请佛祖让我回去吧。”
默念了一个时辰,场景仍未有任何变化,她便开始回忆起孩子在那世的始末,当时她刚刚工作三年多,追求者也有几位,可年轻气傲的她却不甘与平淡生活,在工作中结识了一位商界大佬段建国,据说妻子带着孩子因常年待在国外生了嫌隙已与他离婚两年,她也明白,那嫌隙无非就是莺莺燕燕,可是在当时那个年纪,她自视甚高,总认为自己偏偏是那例外,能驾驭得了这段感情,直至她发现自己也不过是他的女友之一,甚至连自己所里某一位自己非常欣赏的合伙人也曾是他多年的情人,后来她怀了孕,想了想还是去找他,他竟然说要娶她,并许诺斩断这些莺莺燕燕…
她也竟然信了他 ,年轻的女孩啊,总认为自己可以改变一个男人,也总以为这世间万千最终都能掌控得了,豪宅豪车、奢侈礼物、上流场合,也满足了她对于美好未来的一切想象,她开始与他一起筹办婚礼,挑选场地、礼服和伴手礼,那段时间用尽了心思用在奢靡物质之上,已经忘却了自己的初心和真实感受。
那位他的前情人,所里的合伙人美惠姐约她喝过一次咖啡。
“嘉许,你知道他为什么会娶你吗?”
“美惠姐,我知道,因为我性子还算柔顺,又年轻没有多少资本可以管控他,他也看中我的名校出身,认为我可以为他生下聪明伶俐的孩子,他那在国外的孩子
早已荒废了学业,指望他独挡家业是不太可能了。”
“所以,你都明白,也不在乎他以后会对你如何是吗?”
“以后他如何对我,那是以后的事吧,我只知道现下我享受的这一切,我的孩子即将拥有的一切,都是实实在在除了他没人能给我的。”
美惠看着她打定了主意,便也不再继续说劝解的话,“嘉许,愿你能随心所愿吧,所里的职位一直为你留着,希望你能一直安心做好段太太,不会回来。”
柯嘉许看着她离开,心中五味杂陈,是啊,她哪能保证那虚华而又真实的一切会永远属于自己,这一切想要崩塌可能也会是一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