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姑娘(1 / 2)

【002】

晨光熹微,霞色破云而出,透过窗纸模棱映出大片灼艳之色。

闻晏清半阖着眼,昨夜梦境犹如走马灯,一幕幕在眼前晃过,一直截止到少年最后那句未曾言明的话。

良久,她轻叹一声,缓了缓才开口,一宿未进水的嗓音略带低哑,“什么时辰了?”

一旁卷起帷幔的云夏回,“卯时末了,约莫再有一盏茶的功夫就要到辰时。”说话间,她手中帷幔也已系于卧榻两侧。

闻晏清听罢应了一声,作势起身,见状,云夏忙上前搀了把。再见她面有病容,唇色桔白,不免开口,“姑娘可是觉得哪里不适?不若奴婢遣人去与老夫人说说,您身体尚未好全,今日便不陪表姑娘去安济寺了。”

“不必,这个时候去说,祖母恐怕还会以为是我有意推脱。”借着云夏的力起身后,闻晏清微喘两下。她先天体弱,本就不足,加上前些日子不慎跌进水中,即便是夏日的水算不上凉,落水后也很快被人救起,但到底伤了身子病了几日。

云夏心中着急,手上动作更是放轻不少,引她到桌前倒了杯温热水,见她小口小口啜饮方才又提起些不忿心思,“老夫人也是,府上姑娘多,哪个姑娘不能陪着那位表姑娘去,偏生老夫人选了您,全然不顾您身子还未康健。”

新来的表姑娘出身落魄,据说是出自岭南一带的某个不知名县城,是老夫人那儿表出八百里远的姻亲,甚至算不上本家的。此番上京都来也是因为马上及笄,舔着脸来想要老夫人这边能给安排桩好亲事。

当日她来时,云夏正好出府买些甜果子,就见这位表姑娘只坐驴车,怀中揣着个小包袱,身上衣服虽干净整洁,却也依旧能辩出是早就过时的衣服。半张脸被额前发掩着,只能勉强瞧着是个清秀模样,至于具体的眉眼如何又叫人看不清。只是身姿纤薄得惊人,像是来阵风就能见她卷走。她那时拘谨而又怯弱地在闻府面前与门房说明来意,一段带着不知名的乡音的话磕磕巴巴讲了半天才说完整。

云夏是午间出去的,傍晚时才回来,待拿着包裹回去时。那纤瘦的表姑娘还站在门前,可能是站久了累得慌,站在一旁的墙边微微曲着小腿,但依旧是怀着希冀目光往里看。云夏看了她好多眼,直至回去之后才在几个碎嘴巴的小厮口中听到她是后半夜险些晕在府门前时才被人带进来。

仍谁都能看出老夫人对此的不喜,冷落了她好些日子,就待她受不住了好知难而退。偏生这位自己没点自知之明,每日天不亮就去拜访,每次都眼巴巴地站着登上一俩个时辰。几次之后老夫人犯了后才应了允许人进屋,只是听了来由后又顾左右而言,只让人带她到城外安济寺拜拜,而这便挑中了他们姑娘。

府上人都将这当作一桩笑料,云夏知她们笑何,老夫人意思再明显不过。不愿替这位表姑娘张罗亲事,反倒是叫她去拜佛,可不就是说她白日做梦异想天开,此事只能求神佛才能帮忙?

只是笑就笑了,偏偏这事中掺和进了他们姑娘。做下人的不敢笑话正儿八经的主子,便只能笑话底下伺候的人,同院一道伺候的几个丫鬟或多或少都挨了笑。

闻晏清听后微垂眸子,只又抿了口盏中水,音色淡淡辨认不出喜怒,“祖母也是好意,不可妄自揣度。何况我与那位表姐年龄相差不大,想来也能聊到一处去。”

她窥着自己于水盏中的模样,面容沉和,唇角平直,眼中不带悲喜。言语间不带怨怼,仍谁也瞧不出她的意思,只是这心里头的想法却又叫人不知。

云夏见自家姑娘不欲再说,便也噤了声,喊了门外的其他侍婢打来水供以梳洗。只是心中到底为此惋惜,若非姑娘双亲去得早,否则怎么由旁人这般蹬鼻子上脸,偏生还不得人做主。

闻晏清不知身后身后侍女心中的百转千回,只是神游天外地想着昨夜梦中种种,心神不由一颤。

她尚且处在梦境中时,只顾着各色揣摩。直至出了梦,方才有了心思去想其他事。

梦中“未来”新兴事物发展太过迅速,一些单凭臆想,以及当今所有人认为人力不可达到的事情都在未来一一展现,仿若神迹一般。

明明好似身处同一片天地,但给人感觉却又截然不同。那儿的风土人情令人神往,即便是只站在梦中街巷之中,也能被其氛围所感染。

但很快,她又想起梦中宣告大燕灭国时,距今只剩下四年的时间,不由陷入一些萎顿。

皇朝一旦覆灭,一些根基深厚且留世已久的世家一定能于其中生存,甚至在新朝之中也能保有一席之地,但这些世家中不包括闻家。

闻家最初显露是在开国时,兵荒马乱的年代里,闻家祖宗稀里糊涂地混进了太祖打天下的队伍之中。没立多少军功,但奈何命硬活得久,成了当初为数不多剩下的几个功臣。太祖后来按功行赏,其他人都是封侯封将,只到了闻家祖宗这儿是叫人颇为头疼。封吧让人觉得玩笑又叫其他功臣心内不平衡,不封吧又怕寒了人心,最后思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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