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放了学,千山代叫住野川季,“野川,我和你一起走。” 野川季怔了一下,旋即点头笑道:“好啊。”说着,视线有意无意扫过五条悟。 “你要去哪里?”五条悟惊愕,“我也要一起去!” “不可以。”千山代一看见他这张脸就想起中午被迫吃苦瓜拌饭的情景,“你这个自私自利的混蛋,这个星期我都不要跟你说话了,给我好好反省!” 见到千山代果断离去的背影,五条悟气得肺都要炸了:“随随便便找人谈恋爱的家伙,你才要给我好好反省,老子一个月都不要跟你说话!!” - “丢下五条悟一个人没有问题吗?”路上,野川季好奇地问。 千山代:“他知道要做什么。倒是你,打算去干什么?” 野川季抿着唇沉吟,灵光一现,兴致勃勃提议:“去游乐园约会怎么样?” 买完票进场,工作人员给两人发了卡通发箍,野川季一脸欢悦地将其戴在头上,并且不由分说地拿走千山代手里的粉色发箍给她戴上。 “你好可爱啊千山。”野川季满足地欣赏,“小小一个,真是让人有保护欲。” 千山代找到一个光洁的柱子照了照,毛茸茸的猫咪耳朵发箍戴在她头上确实很可爱,她自己也蛮喜欢的,于是就没有摘。“谢谢,不过我能自己保护自己。” “两者并不冲突。”野川季突然产生想摸摸千山代脑袋的冲动,他轻笑一声转移话题:“走吧,我想去玩旋转木马。” 陪着野川季玩了七八个游乐项目,他仍然精力充沛地四处瞎逛,手里又是棉花糖又是爆米花,头上除了发箍还多了几个花里胡哨的发卡。 千山代的手上已经绑着三个气球了,全是野川季夸赞可爱后自顾自买下来让她拿着的,从这一点上看他的任性程度跟五条悟有得一比。 直到将园里除了刺激惊悚项目之外的项目都玩了一遍后,野川季才心满意足地停下来休息。他举起手大大地伸了个懒腰,而后像只餍足的猫一样发出喟叹,“谢谢你千山,今天我过得很开心。” 千山代已经累得不成人样了,她将缠绕在手上的气球绳子扯开绑到椅子扶手上,在她侧身动作间,一旁的野川季忽然说:“千山你知道吗,游乐园里的诅咒气息其实也很强。” 千山代猛然回头,眼神警惕地注视着他。 “放松放松。”野川季摆手示意她不用这么紧张,“你看那边,”他指了指穿着玩偶服派发了一天传单的工作人员,那人此时独自坐在长椅上,脱下头套伸长腿,一脸麻木地边喝水边望天。 “他现在心里想的一定是:‘这些烦人的小王八蛋,跟他们的家长一样白痴。整天除了哭就是闹,一天下来要被他们撞倒七八次,家长居然还在笑着旁观。这种单细胞脑子装了粪的家长生出来的小孩也是个小粪球,世界上所有的游乐园都应该爆炸!’之类的话。” “还有那边,”野川季接着指,是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在游戏机旁边围观另一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小孩玩打地鼠,小脸上羡慕与失落交织。 “是一个被父母爽约的孩子哦。因为不甘心约定好的事情被大人不负责地拒绝,所以一个人偷偷跑进园里,可是身上没有带钱,只能眼巴巴看着其他孩子在家长的陪同下快乐地玩耍。” “明明已经答应过我今天陪我来游乐场,怎么可以用‘实在抽不开身’的借口推脱掉,做不到的话一开始就不要答应啊。如果他们是我的父母就好了。”野川季盯着小男孩的背影,一字一顿缓声说出他心中的想法。 “你能看穿其他人的想法?”千山代流露出惊讶的神情,这是他的术式?不对,他此时身上并没有咒力波动。看来是胡编乱造的。 千山代一口气还没松完,就见野川季站起身朝落单的小男孩走去,他拍了拍男孩的肩膀,露出一个自认为很和蔼的笑容:“小朋友,要向我许愿吗?哥哥可以实现你的愿望哦。” “你是谁?我……我没有想要实现的愿望!”小男孩涨红着脸。 “怎么会没有呢?”野川季歪了歪头,放在男孩肩上的手收紧,另一只手指着已经从游戏机那儿离开的一家子:“你其实很想成为他们的儿子吧,比起现在根本不顾你心情的父母,他们对你来说才是优秀的家长。” 暮色四合,树叶发出轻轻的晃动声,橙黄色的夕阳笼罩着园内的游乐设备与地面,天地万物在这一刻同步成相同频率的呼吸状态,被人为调整的统一让世界一下子陷入深深的违和。 叶片以一种扭曲的状态脱离枝干,落日的光有一线落在野川季左眼,闪射出诡异疯狂的光芒。 “只要把那边那个碍事的小孩杀掉,你就可以成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