慵懒的午后,光晕游离于两人之间的空气中,柔和且暧昧。
阮葶嫣不再解释,反正怎么解释对方都不相信。
不知是被抱得太热,还是心绪纷繁,她白皙的脸上不仅泛着薄红,还沁出了细小的汗,仿佛雨后的春桃,甜美又诱人。
段栖椋忽的挺起了身子,在她毫无防备的时候,向她压了过来。
本是淡淡的清甜气息,瞬间充满了所能呼吸到的所有空气,再近一寸,她就要被淹没了!
可,段栖椋却完完全全地错过了她的脸,没有任何犹豫,也没有任何路线上的偏移。
他只是去够桌上的书而已!
阮葶嫣的脸更烫了,还能有比“自作多情”“想入非非”更令人羞怯的事吗!
她下意识垂下了头,却在这一刹那,耳廓平添了一星不属于自己的温度。
猛然再抬起,自己那影影绰绰的小脸一下跃入对方深邃的瞳仁之中。这双眸子实在太过动人,特别是此刻荡漾着的出乎意料,温存之下可爱又真实。
阮葶嫣一下捂住耳朵,段栖椋则似笑非笑地按了按唇。
适才的情况是,一个人的唇峰不小心划到了另一人的耳朵!
段栖椋的笑意明显起来,手指在摊开的那页文字间逡巡,又细又长,连指尖都泛着好看的粉红色。
“这、本、好、看、吗?”
阮葶嫣默念着,随后使劲摇头,“不好看!一点都不好看!写的超烂的!”
“本、王、觉、得,这、段、情、节、很、有、趣。”
什么情节?两人在山中温泉一起沐浴的情节吗?哪里有趣了!
“没有趣!特别无聊!”
她本想合上书,可段栖椋手一扬,教她扑了个空。
见对方真的作势阅读起来,她一时情急,一下捂住了他的眼睛。
“不、不要看!真的别再看了!”
她将他缠绵的视线束缚在自己的掌心中,也弄巧成拙地将自己的“哀求”锁在了他的耳膜之外。
蓦地一声“咚”响,话本掉了。
段栖椋覆上阮葶嫣的手,慢慢将其从眼睛退到了嘴上。
接着,轻轻落下一吻。
她坐在他怀中,原本俯视着他,此刻慢慢低下身子,亦如他另一手轻抚在她脖颈处力道的方向。
天壤、云泥之别的两道呼吸渐渐交缠交融在一起,就在唇峰与唇峰即将相触之际,阮葶嫣忽悠一下睁开了眼。
段栖椋神色复杂地望着她。
她讪讪地开了口:“萧晦,喊您呢。”
是的,就在那情正浓时,门被敲响了。
段栖椋额上的筋,肉眼可见地跳了两下。
“我,开门去?”阮葶嫣试探地问。
段栖椋叹了口气,放下手,点了点头。
门一开,便听得一郑重洪亮的声音响起:“禀告王爷、王妃,禅室布置完成,请王爷、王妃移步一看!”
阮葶嫣讶然叫道:“禅室?什么禅室?”
“正是——”
萧晦刚要开口讲解,却见王爷牵着王妃的手,头也不回地向书房走去。
他脸色登时暗了下来,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喃喃自语:“完蛋了!完蛋了!”
蟾露回兰烽阁抱着一堆经文跑了出来,经过他时,忍不住调侃:“我说什么来着?让你不要急,你偏不听。主子什么脾气你不清楚?”
“可是……”萧晦哭丧着脸辩解,“是王爷亲口命令,禅室一布置完就来通知他的啊!”
不错,今日段栖椋一离开皇宫,便将提前准备好的钟板、香板、散香、蒲团什么的一并带回府中。其实这间“禅室”早在几天前便修建完毕了,不过只放了几案、桌椅之类的普通家具,用来“迷惑”阮葶嫣。他想给对方一个惊喜,同时还要亲眼看到她的惊喜。
一回家,他便命萧晦赶紧布置禅房,完工后立刻通知他。而他又怕阮葶嫣提前发现,是以连衣服都没换,就过来“拖延时间”。
他一向是个运筹帷幄的人,正如下棋一般,只要布局中有一丝缺漏——这种缺漏敌手方往往根本察觉不到;或即便能察觉、能补位,也无力回天——他都会全盘放弃。
一切在他看来都是一张步步为营、结结紧凑的网,然,阮葶嫣却是那网最开始的线头。当他自以为编织得天衣无缝时,线头会在猝不及防的时候松开,不可预料、无法挽回。
他以为,她只是个偶然、只是个意外,可此刻,他深深地明白,她是一次又一次、是永永远远、是生生世世!
禅室之中,这位蕙质兰心的美好的人儿,眼中闪烁着万千星辉。
“王爷,这个房间……是您特意为妾准备的……”
万千星辉被泪水洗涤得纯粹鲜活。
段栖椋发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