件!”
依然是吴九寸,不论是推责还是抢功,他都当仁不让。
只听他轻击两掌,弟兄们抬着一个铺盖卷走了进来。
“二哥,这里面的‘货物’,是二弟我差点丢了性命从悬崖边儿救回来的,您慢慢享用吧!”
毫无疑问,阮葶嫣是美的。
在十惑庵时,她是人淡如菊、充满佛性的美。沙弥发髻梳得一丝不苟、一丝不漏,淡淡的勾唇,即如天宫仙娥,远观而不可亵玩。
入了瑱王府,换了一身衣裳,她非凡的韵格未变,而是多了一些小儿女的情态,柔肌腻体,眉目剔透如琉璃般明澈,有种远离红尘却陷于俗世的疏离感。
而今,虽身着男装,但混乱中打散的青丝狼狈地披散在脖间,竟成了一种难以形容的欲态。泛着水光的双眸好似一双勾人的手,撩动着人最柔软的部分。
当然,对于君子来说,身上最柔软的部分自然是心尖。
而对于好色之徒,最柔软的转瞬成了最坚硬的,具有钻穿钢铁的自私。
哪怕是还差一滴酒便会醉得不省人事的万浦,在看到床上此等人间尤物时,仍会血脉喷张。
“二、二当家……”阮葶嫣蜷缩在床的一角,用被子遮住自己脖子以下的身子,楚楚可怜地哀求,“请您稍后轻一点,可以吗?”
万浦听到她的声音,身上的骨头登时酥成了渣。
“小美人,你别怕,我很温柔的。”
他说着,忙不迭踹掉鞋子、爬上了床,同时向阮葶嫣扑去。
阮葶嫣把心一横,双眼紧闭——
只听“噗”的一声,万浦登时瞪大双眼。
“你……你……”
阮葶嫣咬着下唇,主动紧紧抱住了他。
垂眸,只见对方背部穿出一根形如骨刺的利剑。
急促的心跳慢了下来,接着,“砰——砰——砰——”,好似酒壶中倒出的最后一滴酒,彻底安静下来。
阮葶嫣用尽浑身力气推开万浦,赫然间,她的胸前绽开一朵猩红的莲。
她眸光失去了焦点,面无表情地抽出插在他胸口的鱼骨剑。瞬间,自伤口汩汩涌出的鲜血染遍了床单。
“四当家,二当家已经休息了!”
这声警告猝然传入阮葶嫣耳中,好似一把大锤,敲碎了包裹在她心上的寒冰。
“关于今夜截获的那批货物,我有事要禀告给二哥。事关重大,你万不可让别人进来。”
翁煌岩的语气仍是冷漠得不容置疑。
想来是下人惹不起他,亦或是想看他坏了二当家好事会受怎样的责罚,总之没有硬拦他。
而他也只敲了一下门,便察觉到里面情况不对,推门而入。
映入眼帘的是,血腥的床、死掉的男人,和拿着鱼骨剑抵着自己喉咙的少女。
翁煌岩瞥了前方的惨烈一眼,幽幽地问道:“人是你杀的?”
阮葶嫣不回答,一动不动。
“你何时带的兵器?我竟不知。”他似乎在自嘲。
阮葶嫣自然不会告诉他鱼骨剑的来历。那是她被茅西顾带走前,空损悄悄送给她的。鱼骨剑细而柔,平时与她的腰带束在一起,遇到危险时亦方便抽出。
其实,这几日她面临的危机时刻不少,偏偏每次都能化险为夷,是以她没用过鱼骨剑。但今夜今时,若她再不用,恐怕永远都无法用了。
“你救我出寨,不然我杀了你!”
声音轻到几乎难以查辨,即便如此,阮葶嫣也难以相信此话是从自己的口中说出的。
可此时此刻,她别无选择。
“是该说你运气好呢,还是运气差啊。”
翁煌岩毫无惧色,语气淡淡,像普通聊天一般。
阮葶嫣并未完全理解他的话中含义,仍故作凶狠地道:“少、少废话!遇到姑、姑奶奶我,是你的霉运!”
“哦?是吗?”
话音尚在空中盘旋,可阮葶嫣蓦地感到手腕一紧,接着鱼骨剑不受控制地脱手而出。
她见状不妙,作势要破釜沉舟地冲出房门,却一下被揽住了腰,整个人腾空而起。
“啊”的呼吼就要出口,却听男子镇定地提醒:“小心把三哥招来,到时你就真的跑不了了。”
阮葶嫣只沉吟了一刹,身子便完全被对方从后面抱住了。
“你——”她咬着牙,压低了声音,“你若对我用强,我便咬舌自尽!”
翁煌岩轻笑了一声,双唇凑到她耳边,柔柔地道:“你可知,万浦的武功比我高出一倍还不止?”
阮葶嫣一愣,“什、什么?”
“我说你运气差,是因为你偏偏遇到了我们;说你运气好,是因为万浦偏偏喝醉了,才让你有机可乘地杀了他。”
阮葶嫣看不到翁煌岩的表情,但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