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 前尘(1 / 3)

大肃边境连年战乱不断,渠鞮在众多异族之中最为顽固,在与甘家军无数次的交锋后,他们终于暂时消停了几年。

彼时新帝登基恰满十年,表面上百姓安居乐业、一派国泰民安的景象。段时雍特意前往儒关,亲自嘉奖甘起岩的用兵如神。

两位少年时代的旧友,把酒言欢,好不畅快。

酒过三巡后,醉意朦胧的段时雍无意中看到了一位容貌脱俗的少女。

彼时余晖将没,少女白净柔嫩的肌肤被镀上一层昏黄的光辉,情思浮动间、一颦一笑处,愈发显得意乱情迷。

段时雍的神态被甘起岩尽收眼底,他招呼少女靠近,吩咐道:“珠儿,还不快给圣上行礼。”

“珠儿?”段时雍眉头微蹙,这名字有些耳熟啊。

甘起岩笑道:“时雍兄,您不记得了?小女尚在襁褓时,您还抱过她呢。”

大肃朝的帝王丝毫没有介意对方的“不雅”称呼,恍然道:“原来是起岩兄的小女儿甘寿珠、珠儿啊。”他的眸光具有侵略性地在少女身上来回打量,“果真是女大十八变。珠儿,你多大了?”

甘寿珠福了福身,眼睫如蝶羽一般小心地低垂着,“回圣上,民女刚满及笄之年。”

“真是青春好年华啊。”段时雍意味深长地感叹。

*

夜凉如水,月光似一层肥腻的膏脂,涂遍了烟青色的砖瓦,惹得少女烦躁难耐。

“我去杀了他!”

少年持着一把破旧的、没有刃的竹刀,满脸的杀气。

少女冷哼一声,慵懒地道:“你若想死便自己去死,不要拉上我。”

少年的神色急转直下,不安地望着她,“珠儿,可我不能眼睁睁地看你走啊!”

甘寿珠亲昵又暧昧地摸摸少年的脸颊,从对方的瞳孔中清晰地看到一个小小的自己。

当初她一眼从渠鞮奴隶中挑中他,就是因为他那纯如清泉又暗如寒潭的眸子。带回家洗洗干净后,果然这脸蛋也是极为俊俏的。

“阿竹,谁说我会跟他走了?”她用指腹在他的下唇上仔细磋磨。

阿竹的神色仍亡魂失破一般,“他可是你们大肃的皇帝,他若要你,你岂能抗旨不遵?”

甘寿珠想了想,“你说得也对。”转而莞尔一笑,“不过你放心,即便我去了京城,我也会为你留下保你下半辈子衣食无忧的钱财,绝不枉你伺候我一场。”

“我不——”

少年的声音一下被一条柔软狡黠的小舌包裹起来。

少女强势地吻着他,似乎要将自己的血肉溶入他的身体之中。直冲云霄的欢愉掩盖了已然萌发的苦涩,月色陡然变得轻盈翩翩,却挽不回一去不复返的快乐。

*

段时雍在儒关住了十日后,接到皇后病危的消息,快马加鞭地赶回了京城。

甘寿珠倚在门边,望着父亲孤零零的背影,非但不觉心疼,反而异常兴奋。

“你同那小子还有联系,对吧?”

甘起岩转过身,严峻冷酷的面容与落寞懊恼毫不沾边。

甘寿珠警惕地沉声问:“爹爹您找他做什么?”

甘起岩大笑着拥住女儿的双肩,“当初你出生时我便找人为你卜了一卦,说你有后位之相,如今看来,不论情势偏向哪边,你都能帮爹成就大业!”

自那之后,甘寿珠再也没单独见过阿竹,有时匆匆一瞥,对方深深望自己一眼,便忙不迭地走开了。

同时,整整一年,段时雍也没有再北巡的意思。

甘寿珠时常对镜发呆,如今的她美好得如明月皎皎、如清泉潺潺、如桃花灼灼,但三年、五年、十年,乃至二十年后呢?谁又能容颜永驻?

什么后位之相,不过是算命的骗钱把戏,亏她爹英明一世,却也被哄得团团转,实在可笑、又实在凄凉。

甘寿珠十七岁的生辰宴过得有些冷清。母亲病逝后,这是父亲和兄长头一次没有与她一同庆祝。而且她也遍寻不到阿竹的身影。敏感若她,隐隐猜到了什么。

夜深寂寥,她趁府中家丁不备,偷偷溜出了门。

夏夜的风总是沁人心脾的,她独自漫步在街头,不觉间来到了护城河畔。

说是一条河,然儒关这样的地方哪里有什么天然水?都是父亲命人一锄一锄挖出来的。

兴许是念在今日为她生辰,细雨竟飘飘扬扬落入水中,弥补了意境的缺失。荡起的涟漪,卷起了一场雾色迷离的梦,令人陶醉。

忽的,耳中传来几人打斗的声音。

由远及近、由隐约变清晰。

只见一道如帆似的白影从天而降,稳稳地落在甘寿珠的身旁。

青年的身量极高,挺拔如松,细长的眉眼带着疏离的冷意,挺直的鼻梁和微抿的薄唇更是让这般冷意蔓延开来。浑身上下透出的清贵,令人不由自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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