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夺位(1 / 2)

世间万事万物、古往今来,只要一涉及“皇位继承人”的问题,轻则猜忌罢黜、中则骨肉相残、重则生灵涂炭。

大肃如此,渠鞮亦如此。

赫连圣丛的谋逆之心从何时而起的呢?也许是从出生那一刻便注定是次子的时候;也许是从王兄赫连遵考处处以储君自居、对自己的亲生弟弟也跋扈霸道的时候;也许从赫连破竹独宠大夫人的时候……

而真正推动他走向发动兵变的不归路的,则是段汝砺的到来。

早在得知赫连苓央险些被大肃大皇子段汝础暗杀之时,渠鞮便有了一种传言:主上会将公主接回,将王位传给她。

而此流言随着大肃皇帝改皇子和亲而发生了些许变化:公主仍会和亲,不过不是女方离开,而是男方留下。

荒唐吗?无稽之谈吗?

但,这可悲又可笑的世上,什么事不可能发生!

月闵夫人毫无政治远见,却总喜欢自作聪明。好几个夜晚,她都去到长子的帐中,商量如何令主上改变心意、如何能更快更早地获得王位。

赫连圣丛冷笑,这便是她们的策略?

父主虽对所有的孩子都很好——当然,对王姐特别的宠爱亦是明显,但他无论如何也不会选择赫连遵考那样的人成为渠鞮之主的。

而他自己呢?艰难的处境告诉他,他亦不作为父主考虑的人选。

可,该如何让父主“考虑考虑”自己呢?

唯有——逼宫!

撕毁和亲协议、控制手足、囚禁父主,再一鼓作气,冲破边境线,杀入大肃皇宫,取下段栖樟的狗命!

只是,理想有多宏伟壮阔,现实就有多弱智悲催。

他那么点兵力够干什么的?赫连破竹一根小脚趾就能把他撵死!

不过,正统之军固然胜券在握,却百密一疏——月遥夫人被掳走了!

阮葶嫣脸上的颜色一会儿红、一会儿绿,幽幽地道:“夫人,毋司将他们根本就是你的人,你派他们潜伏在月闵夫人和赫连遵考的身边,好打探消息。而为了帮我们顺利逃出重围,毋司将特意赶来向我们指示躲避之所。并且,您也是故意被他们劫持的吧?为的就是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来见自己的儿子!”

甘寿珠赞赏地点点头,“还有吗?”

“还有就是……”阮葶嫣深吸了口气,“日尧主要传位给赫连苓央的消息,也是你散布的,对不对?”

甘寿珠轻松地道:“不错,我原本的目标是遵考,没想到扯出来的竟是圣丛。不过他们兄弟‘同气连枝’,奖一起领、罚一同受,也算是歪打正着了。”

阮葶嫣迷茫地摇着头,“为什么?凭日尧主对您的深情,您还担心什么呢?”

“倘若他死了呢?”甘寿珠骤然敛住笑意,“倘若这次兵变获胜的是圣丛,我们母女当会怎样呢?”

“可你险些害了自己的亲生儿子啊!”

“不可能!”甘寿珠眼中是笃定的冷酷,“我的计划从来都是万无一失的——”

“万无一失到他身中数剑、至今仍昏迷不醒?”

甘寿珠厉声反驳:“椋儿的昏迷都是他那个亲爹造成的!”

空损恨不得把牙咬碎了,“你到底还讲不讲理了?”

甘寿珠的眼底好似翻涌着狂风巨浪,“讲理?你们何时与我讲过理?我被甘起岩当做礼物送给段时雍时,他与我讲理了吗?你无数次一言不发地离开,有对我说过什么吗?就连和亲一事,阿竹也未曾事前知会我,便把我的女儿送到了那么远的地方!”

她转向阮葶嫣,声音颤抖,“我是一个女人,能在这世上苟且活着,已经牺牲了我最宝贵的东西;我还是一个母亲,我必须要让我的孩子远离一切危险!”

空损嗤笑,“你敢说,你所做的一切,真的都只是为了孩子们?”

甘寿珠仿佛被冷箭射中了一般,猝不及防地向后踉跄了两步。

毡帐中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阮葶嫣心情复杂、百感交集,她虽心存善念,但很久以前,她便分辨不清对与错了。

此刻,空损走近她,抚摸着她的头,坚定地道:“记住,心怀苍生、悲悯万物,永远都是正确的。”

此话亦传入了甘寿珠的耳中,她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讽刺,又充满了悲凉。

忽然,阮葶嫣只觉怀中的人动了一下。

“义父,月遥夫人,他要醒了,我要不要——”

未等她问完,空损与甘寿珠默契地异口同声嘱咐:“不要说!什么都不要告诉他!”

半晌——

青年的面庞恢复了些血色,但仍难掩虚弱,仿若一碰即碎的瓷器,精致且不可亲近。深潭般的眸子中荡漾着微光,惊喜、惊讶、惊异,交织成一道复杂的视线。

“嫣嫣……空大侠……?月遥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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