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巡护受伤了。
巡护员不得民心,又不够威严,连治安的工作都做不好,军方便安排他们去接应补给。
陈巡护:“不是我找借口,确实是两船差点相撞。”
陶花微微笑:“不笑话你。”
“真不是!”陈巡护有点儿百口莫辩,赌气地转身背对着,结果牵扯到伤口疼得龇牙咧嘴。
陶花安静地坐在一旁削了一个苹果,削完自己吃,气得陈巡护特意转回来瞪她一眼又疼一次。
“外面水果贵。”陶花说。
“你去每张病床转一圈,没吃的全拿走,一趟能赚一套海景房!”陈巡护赌气道。
陶花:“别提海,晕水。”
俩人兴致都不太高,不一会儿陈巡护就眯起眼睛休息,毕竟是病人身体虚弱。每张病床配一张躺椅,闲时给陪护,忙时能充当病床,陶花打开躺着试一试。
“我不需要陪护。”陈巡护迷迷糊糊地婉拒。
“睡这里比宿舍舒服。”陶花补充道,“可能是空气好。”
病房的空气比宿舍好,真荒谬。陈巡护竟然接受这说法,把被子打横盖,分陶花一半。
陶花醒来时已经是夜深,被子都在她身上,陈巡护把病床摇起来坐着看她。
“我抢被子吗?”
“嗯,抢了不还。”
陶花无奈地把被子推回去,骤然失去温度,忍不住打一个冷颤。
陈巡护:“太可怜了,要不把病床让给你?”
陶花往旁边看一眼:“隔壁床出院了吗?”
陈巡护:“应该是,我盯了很久,本来想去拿被子,不中用,还是下不了床。”
他确实不中用,连说话都是短句,说两个字就得歇一会儿。
陶花终于想起来关心他,一边去拿被子一边问:“你伤到哪里?”
陈巡护:“你不知道?果然是来睡觉,不是探病。”
陶花的动作停顿一下,然后帮他摊好被子,再回自己的小床睡。
陈巡护想笑,暂停一下伸手按着伤口以免裂开,然后才放心地继续发出笑声:“陶花醒醒,被子是多的,床也是空的。我是没办法把你弄过去,所以才想着拿被子,你完全可以自己躺过去睡。”
陶花被自己蠢到,赌气地裹紧小被子:“谁没睡过床啊,稀罕!”
然后她终于忍不住吐露心事:“陈所,我有点厌倦了。”
“没事的,我们能赢。”
“我知道我们能赢,即便炎国顶不住,夏国也会出手,总不能看着自家兄弟受欺负。”
“那是……跟舍友闹矛盾了?”
“噗嗤!又不是学生了。”
“那看来真是闹矛盾,我说呢怎么不回去?”
“就当是闹矛盾吧!陈所,外面已经开战,你猜他们现在干吗?”
“哦,干吗?”
“球帽男和视障女孩谈恋爱,截肢男孩品尝失恋滋味,糖尿病人安慰我大度些看开点别棒打鸳鸯。”
“大家都忙,忙点好。”
“我说认真的,这样的人哪里值得我付出和守护?”
“陶花,不要这样想,大家是互帮互助。”
“我不想喝鸡汤,最没营养了,都是嘌呤还倒胃口。”
陈巡护板起个脸胡说八道:“好,不理他们了。你安心在这里住下来,回头给你安排换宿舍。”
“噗嗤!你好会哄人。”
“搞治安的嘛,就是连哄带骗。喝酒的,吵架的,跳楼的,都得给他哄舒坦了。”
“其实我知道自己有问题,可我已经很努力去付出了。以前在鸿图,我把物资分给大家;接着到基地,我带领大家置换物资合理安排;后来在护卫舰上有更多施展的条件,我教大家生产物资。每一次我都尽心尽力让大家过得富裕些,也得到大家的认可,可是到最后仿佛一切跟我没关系。”
陈巡护:“你想要有什么关系?磕头跪拜,谢主隆恩,认你做主人吗?”
陶花沉默不语。
陈巡护:“也不是不行,但你得在给予的同时,用鞭子抽他们。驯化畜生不都是这样吗?只给吃的不抽鞭子,那是喂养流浪猫,肯定养不熟。”
陶花:“谢谢点拨,算了,不要了。”
过了会儿,陶花继续说道:“你说得对,应该保持距离,像和流浪猫的距离。不管他什么品种,什么脾性,我高兴又有能力便照顾些,没有我的照顾他们也能自理。如此,大家相对独立,都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