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前,卫乐怒斥,“谁敢!”眼前是卫帝最宠的长公主,那侍卫确实不敢对她动粗,怯怯地退了两步,抬头看向皇后等待旨意。
皇后并未有新的旨意,侍卫察言观色,再次上前,“公主,得罪了。请回宫。”
卫乐见母后冷脸,丝毫不肯卖她个面子,索性跪下了,“母后,您贵为一国之母,德容兼备,素来恩慈万民,即使这次太子妃做错了什么,何不宽恕她这次。儿臣保证,她一定会改的。儿臣自小从未求过您什么,求母后看在女儿的份上,放过兰音一马。儿臣愿意为母后茹素抄经祈福一个月。”说罢,朝地上磕了几个响头。
“护送公主回宁月宫。”皇后重复,话里多了几分狠戾。心中对兰音嫌恶更甚,也不知道这个商贾之家出的女子,究竟给她一双儿女吃了什么药,蛊得两个都如此为她,一个要顶着朝臣与她的反对,立她为太子妃;一个被她父皇娇纵得无法无天的竟为她下跪磕头。
哼,这会儿若不好好解决这兰音,再过一会太子回来,也不知道两兄妹一起会生出什么事来。为免夜长梦多,皇后只想速战速决,赶紧将此事了了。
那两位侍卫得令扶起了卫乐,顺势钳制住卫乐两臂,要带她往外走。
卫乐挣脱不得,怒道,“我曾与兰音义结金兰,拜过天地,发过誓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愿同年同月同日死的誓,母后今日要兰音死,也就是要儿臣死。母后当真要如此吗?”她原本想着向母后撒一撒娇,偏母后不为所动,她只能拿自己赌一赌。
此话一出,屋内所有人面色都大变。
容婉怕极了,一张脸煞白,手掐得随身的鸳鸯帕子都起了褶。公主出现时她便怕此事会有变数,而今这么一闹她更怕了,既怕皇后心软,也怕卫琂知道。容婉侧脸偷偷看皇后,皇后也是铁青着一张脸,一双凤目瞪得浑圆,皇后是个性子温和的人,她也鲜少看见她对谁动怒,这会儿被公主气得脸上一会青一会红的。
皇后克制又克制,看卫乐仍在原地挣扎,不肯动身,气极了终是忍不住上前扇了她一巴掌,“闹够了没有!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怎何为了一个外人,说这样的话来寒了本宫的心。”打完她的手都轻轻发颤,她可是从未对一双儿女动过手的。
卫乐挨这巴掌也是始料未及,被这用力的一掌扇得不住往后踉跄了几下。万万没想到自己最敬爱的母后不仅要杀自己的小嫂子,还对自己动了手。她委屈极了,泪珠子簌簌地落下来。母女二人僵立在原地。
兰音站在旁边,倒是被这一记响亮的耳光打醒了。她回过神来,看见因为她被打了的小公主,双眼噙泪,委屈地捂住自己半张脸和皇后大眼瞪小眼的,走近抱了一下卫乐,“谢谢姐姐。抱歉让你受委屈了。你先回去吧,我可以自己解决我保证。”兰音还替小公主轻轻拭去了汩汩而出的珠子,又松开她,转而对侍卫点了点头。
卫乐双手紧紧拉住她右手,“不要。你等一下卫琂,他应该马上到了。”她来之前已经让秋雁赶紧去请太子回东宫了,估摸也快到了。她倒不信,太子也想杀了自己一心求娶的太子妃。
被侍卫无情地扒开。
兰音笑了笑,没说话。卫琂可能不想亲手杀自己,不过假手于人,他未必不想。一个已经没有任何利用价值的太子正妃,终究是挡了他的路了。她早该想明白。
她一手去拿那装鸩毒的酒壶,一手捏住那杯,自己斟好,那酒液清澈无比,如清水无异。兰音觉得“血封喉”这么骇人的名字,若她是酒师,便调成血色或黑色,表里如一的骇人比较好。
兰音举杯对上皇后,“娘娘,臣妾家兄,希望娘娘一言九鼎。”
皇后看她乖巧端了酒,应道,“自然。”
兰音在身后卫乐和春莺的一声声凄厉的“不要”中饮尽了杯中酒,又将杯子掷在了容婉的脚下。惊得一脸得意的容婉缩了缩,大叫,“你!”碍于皇后和公主尚在场,又不敢太失态,生生把话咽了回去。
“夜已深,臣妾累了,便不送娘娘了,娘娘请自便。”兰音说罢便踉踉跄跄地往书房走去。
毒既然饮了,皇后和容婉也不愿意多呆,等太子回来兴师问罪。
身后的侍卫也松了钳制卫乐和春莺的手。春莺哭着跟上去扶住兰音。
卫乐冲上去扇了容婉两巴掌,“毒妇。”扇完尚觉得不解恨,回身夺了侍卫的配剑,直直奔容婉而去。
容婉吓得血色全无,“啊,你......你想做什么?母后救我,公主她想杀我!”一直往皇后身后躲。
皇后以为她扇容婉两巴掌也就解气了,想到原先自己打她的那一巴,也就没阻止,没想到她转身拿了剑,一副真要杀容婉的样子,她看着陌生的女儿,也有些害怕。
“胡闹什么。”她出声想喝止卫乐。
卫乐两耳不闻,直冲容婉而去,一把抓住容婉的头发,一剑便落了许多,又将剑平贴抵近她的脸,“怕吗?害人的时候怎么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