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赌场,顾清冬摸摸亮子的头,和亮子告别:“亮子,我也只能帮你到这了,接下来的路很长,你要慢慢学会自己走下去。”
亮子擦擦眼角的泪,点点头。
顾清冬从荷包里掏出十几两银子,递给亮子:“我身上就带了这么多,你先应应急。这些银子得藏好,不要让眼红之人看见,知道了吗?”
亮子接过银子,感谢道:“谢谢姐姐,要不是姐姐,我……”
顾清冬将亮子轻轻拥入怀中,温柔道:“没事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天色也不早了,快回家吧。”
亮子回望了一眼二人后,才小跑着离去。
和亮子分别后,顾清冬叹了口气。那孩子太可怜了,无父无母,年纪还这么小,将来不知道会怎样。
若是有机会,她便叫小宁打听打听,看看这附近有没有铺子收小伙计。
顾清冬扭头,看见了杂货铺隔壁巷子深处的灯笼残骸。
那是他们的,因为没人看管,风一吹就倒了,里面的烛火倾倒,全烧了。顾清冬上前查看,确定灯笼数量,不想发现了一条“漏网之鱼”。
那是顾芥舟没画的那一盏灯笼!幸亏灯笼之间的距离比较大,这才让它幸免于难。
顾清冬忙将那盏灯笼提起,欣喜道:“皇兄,还有一盏!”
“嗯。”
怎么又是“嗯”!
“皇兄,我们回去吧。”顾清冬望向顾芥舟,“有点晚了。”
“还玩一会儿。”
顾清冬:???
她没听错吧?顾芥舟竟然主动要留在外面玩!
但难得有这么一次,顾清冬便不想拒绝,眼角弯弯,回道:
“好啊。”
两人又回到了街上。
街上已经没什么人了,很多小贩早就收了摊,但灯火是直到天明也不会灭的。二人走走停停,顾清冬趁此机会独霸剩下的摊主,开始谈论起摊主手艺的一些奥妙之处。
没什么人了,摊主急着回家,大多不会搭理顾清冬。她的银子都用完了,顾清冬只好再次转向顾芥舟:
“皇兄,你有银子吗?”
果不其然,有了银子,这办起事来就很方便,摊主们滔滔不绝,那架势简直是要把毕生所学传授给顾清冬。
顾清冬仔细听着摊主的话,她记性很好,回去之后每一种都可以试试,哪个成功了就把哪个展示给大家看。
一路走下去,摊子慢慢地都快走完了,来到最后一家摊位,顾清冬笑了:
“老伯,您还记得我吗?”
那老伯一边收拾摊子,一边笑道:“怎会不记得,姑娘是唯一一个要没有成型的灯笼的客人。”
顾清冬询问道:“老伯,您能告诉我一些关于做竹制灯笼的手法吗?”
老伯笑笑,回道:“先将竹子放在蒸气室内加热的半小时,然后取出,置阴凉处晾干,但不得过分干燥,也不能放在强光下曝晒。随后,用竹刨刨去牛面粗糙的表皮,裁取竹条所需的长度。”
顾清冬点头,一一记下。
“编织方法以交叉方式完成灯架,灯架中间,扎数圈竹圈于灯壁上。”老伯继续道,“姑娘要了我的浆糊,想必糊纸是知晓的,这之后便完成了。”
“谢谢老伯!”顾清冬道谢,随后,她看了眼老伯卖剩的灯笼,道,“老伯,我真的很喜欢您的灯笼,这些灯笼我们全都要了。”
老伯露出一丝笑意,慈祥道:“你和你夫君只有两个人,如何提得起这么多灯笼?小姐的好意,我心领便是。”
夫君。
听到这个词,顾清冬要昏死在现场了。
她已经完全想象不到顾芥舟那张冰山脸会变得如何可怕,如何危险了。
现在的老爷爷怎么眼力下降了这么多?!
顾清冬整张脸都“突突突”冒着蒸汽,她结巴着回应道:“老,老伯,您想多了。我们,我们是兄妹……”
老伯狐疑地看了两个人一眼:“你们俩长得没一处像的,怎么可能是兄妹,我眼力可好了,要说哪俩个是一对,我总是能第一个看出来。”
顾清冬欲哭无泪,指着顾芥舟:“他真是我哥哥……”
老伯上下打量了一眼顾芥舟,突然笑了出来,随后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这当哥哥的确实挺疼爱妹妹,只是这妹妹,还不够心疼哥哥啊。”
顾清冬本来已经绝望到要原地飞升,但听到这句话,她愣了一下——
这妹妹,还不够心疼哥哥。
好像……是这么回事。
回想起这段日子,顾芥舟一直在帮助安家,不管是人力、物力还是财力,都有他的一份。自己的作业也一直是他批改。有时没了银子,他总是会拿钱来应急。
可自己……
除了要他帮忙外,就是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