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张地盯着裴朝卿直到他昏倒，顽儿才吓瘫了一般有些腿软，这是她第一次，出手害人。
打了两个冷战，顽儿才端上醒酒汤，叫过长栋：“带我去找昭王爷。”
梁祯在卧房。
屋子里酒气熏天，梁祯双颊酡红，看起来一副烂醉模样。
顽儿的心脏好像被扎了一下般痛。
顽儿吸吸鼻子，指挥着长栋扶起梁祯，一勺一勺给他往下喂醒酒汤。
“……”梁祯不是没有意识。
咽了几口醒酒汤之后，梁祯便一推顽儿，连带着顽儿手里的醒酒汤都跌碎了。
“滚出去。”梁祯两眼通红，大吼：“本王说滚出去！”
原本扶着梁祯的长栋屁滚尿流地跑了，不忘给主子关上门。
顽儿咬着下唇，一把将梁祯推倒，一字一句道：“你算什么东西，还对我大呼小叫！”
算什么东西，呵，他梁祯，到底算什么东西呢？
梁祯没有强撑，任由自己仰躺在地，随便吧，他什么都不想关心了。
“梁祯，醉没醉你自己心里有数。”顽儿胆大包天，直呼昭王姓名。
梁祯一把拉过顽儿，不算清明的双眼看着顽儿：“你胆子大，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就不怕我酒后失德吗？”
“我认识的梁祯，他不会的。”顽儿咬着下唇，可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我不是傻子，连你醉没醉都看不出来。”
你不是傻子，那谁是傻子呢？哦，原来是我啊。
梁祯自嘲一笑，他怎么就不能是一个傻子呢？
“小姐喜欢的昭王爷，是世间最为光风霁月之人，是温润如玉石，心怀天下之人。”顽儿跪在梁祯身边，一字一句，声如金玉：“昭王爷梁祯，是想要收服整个草原的雄鹰，是甘愿为百姓做力所能及之事的志士，唯独不是抱着杯中之物自欺欺人的懦夫！”
“……如果我说，失了你家小姐，我连活着都不想了，你信不信？”梁祯沉默许久，喃喃问道。
顽儿摇摇头：“您不会的。”
顽儿所说的，那是他年少的志向，是他毕生的追求，他此刻颇有些悲哀的发现，即使他想殉情而去，他仍旧是不甘心的——他年少的志向呢？
顽儿此时才扶了梁祯起来，拥抱住他：“王爷，您哭一场吧，哭完了就别再喝酒了。”
梁祯轻笑一声：“你是真不怕我对你做些什么？”为了泄愤，或是其他什么缘由。
“好，那是要顽儿自己脱吗？”她答得利索：“昭王爷，只要您能振作起来，您今晚就是砍了顽儿，顽儿都给您叫好。”
梁祯摁住了顽儿的手，终于卸了力任由自己软倒在顽儿身上：“顽儿，我真的好难受……”
“嗯，我知道。”
“真的，真的好难受……”
颈窝处被梁祯的泪水缓缓洇湿，顽儿能听见他努力压抑着的嘶吼，顽儿轻轻抱着梁祯，手掌轻轻拍着他的背，静静陪着他流泪。
不知过了多久。
约莫是从外面听到了屋里终于消停，长栋轻手轻脚推开一条缝隙，探头探脑看看里面的情况，就看到了抱在一起的昭王和顽儿。
一脸见了鬼的表情的长栋被顽儿好气又好笑的叫进来扶两人起身，她早没力气了。
哭完了冷静了的梁祯情知自己失态，颇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你……”
顽儿拍拍身上的尘土，又擦干净自己的眼泪，亮晶晶的眼睛看向梁祯。
“明日我会进宫向皇兄请罪，你……你照顾好萨仁图雅。”梁祯认真跟她作保。
“还有呢？”顽儿不依不饶。
“以后绝不贪杯。”
两人相视一笑，顽儿长舒一口气：“好了好了，哭出来就好多了，我还得抓紧时间回宫呢。”
她向着门口走了两步，又停住了脚步，却没有回头看梁祯，低头看自己脚尖，自顾自说道：“王爷，你得照顾好你自己，小姐才不会担心你。”
回了小厨房，顽儿才轻轻推醒睡着的裴朝卿：“裴大人，裴大人？”
裴朝卿顺从“醒来”。
顽儿有些心虚地给他赔罪：“都是我的不是，裴大人您深夜带我出宫，居然让您等睡着了。”
“嗯。”裴朝卿什么也没说，“回宫吧。”
……感觉对方好说话到有些过头了。
算了，反正有那蒙汗药在，裴朝卿应该也没听到些什么。
翌日，御书房。
梁礼手上把玩着自己的扳指，神色如常。
梁祯跪在书案前，很是愧疚：“皇兄，这些时日是祯儿孟浪了，祯儿认罚。”
梁礼瞥他一眼，自顾自批折子。
皇帝不接话，梁祯也很尴尬，他跟在皇兄身边十数年，知道这是什么意思，这是让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