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脑袋低的恨不得塞进□□去,被顽儿一巴掌打在脊背上:“挺直了!还是不是男人了!”
小李子欲哭无泪,他确实不是啊。
“顽儿姑娘,伶牙俐齿。”一旁的阴影里转出了个人影来,冷冰冰的话语带着令人汗毛直竖的阴寒,惊出了顽儿一身的鸡皮疙瘩。
来人是裴朝卿。
“你,你怎么在这?”顽儿瑟瑟缩缩,一旁的宫人早跪下行礼:“见过裴大人。”
她刚扯了司礼监的大旗,哪知道司礼监的掌印就在一旁听着呢!
裴朝卿脸上带着笑,可顽儿一眼就能看得出那笑意不达眼底,他挥挥手叫了起,让那些人各忙各的去,只留了顽儿。
“德妃娘娘最聪明的做法,应该是抓到小李子之后先把小李子屈打成招,做成铁案,再来请淑妃处置,届时除了那个累丝金凤钗,你们是找不到什么线索的。”裴朝卿没有回答顽儿的问句,自顾自说起了刚刚的事。
这话听的顽儿不高兴:“裴大人这话找错人说了吧。”
裴朝卿只是轻声笑笑:“她为什么没有这么做,一来是只为试探,二来嘛,是因为她蠢吧。”
……只是试探吗?
顽儿觉得自己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难受,只是试探就已经让她们如此狼狈了,将来……
裴朝卿点到即止,转了话题:“永福宫里的奴才都是陛下让咱家亲自筛了一遍的,放心用,咱家来也只是给陛下邀个功罢了。今儿这事也有咱家处理,顽儿姑娘只管让淑妃娘娘放心。”
顽儿知道他是好意,接过裴朝卿递过来的东西,正要给人见礼,眼尖地瞧见了一处破口,顽儿伸手拽住了他的衣袖:“等等,你袖口破了。”
裴朝卿停下了动作。
顽儿掏出了随身带的针线包给他缝起了袖口:“别动,当心被扎着。”边说边给丝线打了结,缝起了那处破损。
“我不会刺绣,缝缝补补的事儿也就干的马马虎虎,你别嫌弃。”顽儿莞尔一笑。
这处像是动作激烈时挣开的缝线松了,天色有些暗,顽儿托着裴朝卿的手腕往高处举了举,原意是想着看看自己缝的如何,却不小心看到了裴朝卿掩在袖口下的新鲜血痂,手里的针下意识往回一收,便扎到了自己手上。
“你,你……”顽儿惊疑不定,张了张嘴,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那血痂明显是新的,怎么想也不可能是上次的伤口,那就是,最近这几天弄得了。
血珠从掌心沁出,裴朝卿皱了皱眉,眼中闪过一丝厌恶,顽儿才回过神来,抬起他的袖口放到自己嘴边,牙齿咬断了针线:“好了,没事了。”
看着小宫女眼神复杂,似是担忧他,裴朝卿动动唇角,扯出一个笑来:“顽儿姑娘还是想想怎么借这次的事儿把永福宫的奴才们管成铁板一块吧。”
说完抬腿就走,顽儿看看天色,是了,再晚一些,皇上可能就该来了。
不知为何,裴朝卿留下的那句话让她心里不太舒服。
“你等等。”顽儿掏出一块儿自己的手帕来,细心给他裹在血痂处,轻声道:“有个东西垫着,省的……再磨破了。”
看着裴朝卿的背影渐渐远去,顽儿这才低头看到了他交到自己手上的东西。
吩咐下去小厨房按她列的单子准备晚上的菜色,又找了萨仁图雅回话,拿出那个裴朝卿给她的小册子,小册子上的字写的遒劲有力,头一页就是锦衣姑姑。
萨仁图雅比她还要吃惊:“这东西你哪来的?”
这小册子上,写的分明是永福宫所有人等的身家背景,详细到几年几月几日生,是谁家的儿子谁家的女儿,爹娘亲人,俱在上面了。
“皇上身边的掌印太监裴朝卿送来的。”顽儿也没想到他居然给她留下了这么个东西。
“……陛下政务繁忙,居然也能为我考虑到这些细微处。”萨仁图雅看着小册子,脸上无悲无喜,眼神却复杂。
想到临走之前裴朝卿的话,顽儿咬咬牙:“娘娘,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儿吧。”
“嗯,你去做。”